最后横竖也没放成，向其非被他妈喊去包饺。这是向其非在厨房里唯一能的事儿，刚围着围裙了大半盘，半个小时前给池衍发年夜饭的照片竟然意外有了回复，他用沾着面粉的指划拉手机，池衍那边净利落四个字。

    向其非托着，觉得人就是这么一一蹬鼻上脸的，“我想当面跟你说新年快乐。”

    人生的第21个年夜饭吃得相当形式主义，向其非是全家公认的乖小孩，一桌七大姑八大姨能挨个问好，掐肩捶端茶倒。在他的认知里，想多拿压岁钱，苦累都是应该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不是谁都能有本事招全家亲戚喜。一圈儿伺候完，向其非就跟表哥蹲在沙发上组队打游戏，中央一当背景音乐，就等着十二的钟敲完，分掉人生中的倒数第二压岁钱，再跟池衍说声新年快乐，就倒睡觉去。

    他开车经验不多，上路也不敢太放肆，除夕的

    说不过就挂电话。向其非想，池衍真是个纸老虎。

    结果连着三把，表哥落地成盒，向其非愤愤收了手机，把包里的半袋呲掏来问他，吃对你来说超纲了，要不玩儿你能驾驭的吧。表哥没理向其非，自己再单开一把，反嘲讽：“你几岁了，咋还玩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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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其非兴奋起来：“那我改主意了。”

    池衍无奈：“你要非这么理解的话。”

    “是在关心我？”向其非问，睛眯起来，开心是藏不住的。

    所以电话打不通，那就继续发短信呗，好在池衍没拉黑，变也算相默许他的轰炸。于是大到要不要一起看年后的哪场演，小到家里的金又吃胖了，都一脑的发，几乎把池衍的信箱当树，或者只对他一人开放的朋友圈，发得越多，也就越无所谓起来，反正没人回，或许对面的石某天会被哪句话打动也没准。

    “我自己要来的，”池衍说：“十二应该在回家路上，你想说的现在说吧，到时候困了也能直接睡觉。”

    虽然电话里，池衍明确告诉他别来，向其非还是开开心心上了京哈速，一路给池衍汇报行程。他当时跟池衍说，你要是不想让我来，就不该打这个电话。池衍被他说得没脾气，顺手就又挂了机。

    “我还没到21，”向其非吐血:“咋不能玩儿这个？”

    “石糖果山，”池衍答，“有小学生在店里写作业，听不了太重的。”

    往好想，池衍起码是块儿心的石。

    “你现在还在店里？”向其非钻客房，仰在床上来回晃着小，也不面粉会不会沾上新铺的床单，“二哥全名是不是叫周扒？”

    “还没到新年。”向其非艰难打字，“十二的时候能不能接电话啊，我亲说比较有诚意。”

    向其非一咬牙，冲动碾压理占了上风，一脸大义凛然：“我觉得还是钱惠来的幸福要。”

心。

    本以为对方不会再回了，向其非把手机装回围裙兜里，洗了手打算接着包，结果池衍的电话打了来。

    “改什么主意？”

    于是向其非问：“听的什么？”

    从厨房翻老爷年初住院时买的保温饭盒，向其非把自己辛苦包的一盘饺煮了，盛满满一碗，合上盖，磨泡跟他爹要来了车钥匙，装得有有义，说是钱惠来一人在北京过年太可怜了，作为玩儿同一把泥大的发小，他不地狱谁地狱？

    门前他妈拎着他的衣领问：“你压岁钱不要了啊？”

    “新年快乐。”

    他手忙脚地接了，沾的手在衣服上了两，躁躁差把手机摔了，才成功划到接听键，池衍那边很安静，有不大明显的背景音乐，在唱什么汽泉。

    路上收到陈澄发来的新年好，一放假她就跟现男友直飞京都。她这两年被北京乐队伤得心俱疲，打滂沱开始，追一个散一个，于是转追起了日本乐团，专挑老牌又亲民的，完了跟向其非哭，真的，建议你看看日本人吧，没见过这么积极营业的，我哥哥们。向其非不以为然，瞎嘚瑟，都是假的，你还能搞到野田洋次郎的手机号来？陈澄反驳，那也得亏是池衍现在不红，往前倒两年，你这样的还没被当成私生揍死都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