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非不特别懂，活着于他而言一直轻松，也快乐，那就理所当然该活。求不得才苦，和望同同源。

    散摊之后，向其非借着酒劲儿给池衍发了洋洋洒洒千字的邮件，每张图都要详细地讲，不知所云居多。

    他结尾写，发邮件像写信，有重回千禧年的觉，复古。喜。我怎么什么都喜？

    发完还神，又看几小时网页，切一溜的截图给阿闹，幼儿先天心血或呼疾病的资料、论文、积极案例，从茫茫字海中寻希望，目光炯炯，敲键盘也激动，也有可能命百岁！

    隔天醒酒，回顾对话框，只差给自己两嘴，又非专业，瞎发表意见，不知自己胡说八时有没讲错什么。

    过会儿收阿闹两条消息。

    “傻吗？这些黎小久还能没看过？他八成都能背来。”

    还有，“黎小久说谢谢你。”

    几千公里外，池衍收工，准备从录音室返回孟折柳鼓浪屿的别墅，走之前清理电脑，挨着看邮件，一封向其非发来的，全是照片，能看拍摄时用心选择构图。厦门的海，滩涂上的沙砾与贝壳，远方的云和近的草。他好像能从世间万看来。

    毫无铺垫，接上一组租屋的照片，向其非在每张面描述，在规划，在幻想，这里放什么，那里摆什么，这面墙应挂多大的画，台上该放多少盆栽。哦，还有我粉过，只能摆绿植。遗憾

    ：(

    他拍大的窗透来光，还有外面的矮树。

    喋喋不休，又说你和小筝也要有张合照才对。

    池衍逐字读的，邮件里还有不少输和语法错误，不似向其非的常规平，但真诚到让人频频想起他的睛，像人正坐对面，两手叠，注视着你讲述。

    从来都讨厌被安排，向其非的计划却让人憧憬。他在描述一个有家的未来。

    他越好，越是衬自己无权与被。

    袋震动，向其非又发来一条短信问，你今天是不是该回来啦？看没看到我发你的邮件？

    克制了两周，专心投工作，尽可能少看他的消息，但也一条没舍得删。还托孟折柳捎带了份土笋冻来，一般。

    他手机里能只存1000条，这条便是第1000，向其非话多，几个月便挤占1/3存储，要挑以往的删些，边往找，边开阿闹发来邮件，短短一行字，什么格式也没有：“我知你喜他什么了，他也确实讨人喜。”

    没人提，但都默认“他”是说谁，条件反就想回，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手机屏幕的选框也同时停住，再删，就该到秦之默最后发给他的那条。

    “我应该和小筝在北海看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