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要求，池衍没明确答应。扪心自问，二哥对他也算掏心掏肺的好，所以以往的大忙小忙，只要他提，池衍从没拒绝过。自己真去问，向其非一定会认真考虑。可话该怎么说，小向，帮我撒个谎，让伤你那人少判几年。说不。

    二哥话说净，又谢谢池衍付药费，说要补给他，池衍不用。于是二哥便主动垫了酒钱，早早撤，邱一鸣刚从ICU转，况稳定，意识尚不清醒，需要人陪床。池衍独自喝两杯，之后同那群人怎么打起来的，忘了，起因总是很小的事，更多是主观上想打，就算音乐带来的解脱开始削弱，相搏也仍保有同样能量。

    喝酒，打架，在这圈里几乎等同于社指标，谁要还没在演场地摔过几个酒瓶，那足证明同样没什么话语权。再早些年，别琴弹得如何，甚至有人仿Sid Vicious在台上刀片划。不过后来制，都给拘了，在上写过/你妈的傻/世界，满腔愤怒，当自己朋克救世主，一秒世界就把反抗因从儿上掐断，给你训得服服帖帖。

    两杯酒见底，微醺了，忏悔环节，引正题，是求池衍帮着找向其非聊聊，改供，往意外失火上讲，他这几日咨询不少，也凭人脉通了关系，之前的记录能暂不作数。到底又是一声哀叹，我不知那小还他妈有前科，要判个十年，他这辈就算完了。

    十年前邱荣还是一销量平平唱片店小老板，而后支援池衍组建滂沱，在京城地混名气，借此跟各个演场地主理人打上，摇起掮客生意。以唱片行为据地，大多小乐队起步都要由他牵，费用就从门票里成。近年常有港台乐团打算北上发展，经人介绍推手，油不少捞。人本带有商人的世故，又独些江湖气，喜让别个欠他些义，将来办起事也方便。

    当晚，向其非终于不再跟秦筝挤一小床，顺理成章住池衍卧室。但还有一些话，池衍始终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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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说的，都几岁啦，怎么还这血小年轻的事？伤了手怎么办？真当自己十七八那么经打啊，整天说让我别受伤，到自己这儿就跟听不见似的，你要受伤小筝怎么办？别指望我会照顾你一辈，虽然也不是不行，你要坐了椅，那我就......”

    “很晚了，不想打扰你。”池衍，求奖励般，但心自我嫌恶，未免也太像撒。

    “没找到我？怎么也不打电话。”向其非换个姿势，改绕着淤青抱他。两扇窗都装了帘，小风徐徐，遮光布起伏，晚霞像浪在屋翻涌。

    对

    那晚在你宿舍楼站了一整夜，半盒烟，猜哪扇才是你的窗，猜你着什么梦，猜你醒来是否还会梦遗，有别人看见你窘迫的样吗？看时间，再十个小时你也许就回来了，不该总影响你，也不该太依赖，我可以等一等。后来天亮了，一路走回家，停步看见远残骸，意识到家已经没了，又一次没了，就突然非常非常想念你。

    向其非喜，啄他嘴角，“回打电话就好了啊，我五秒就能跑去找你。”

    他这辈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算完的，这是所有当父母的此生总想不明白的事儿，要把原因往别的人别的事上甩，池衍琢磨，或许从你不知第几个掌去，又第几句“没你这儿”时便已经完了。

    拥抱向其非也是。如此刻。他满手药油正不知往何安放，但脸颊在自己膛发。

    Barrett

    昨夜和二哥约在公羊，798早多年不来，上一次还能追溯到同秦之默恋，陪他来拐角的尤斯看装置展，阿彼察，姓什么来着，太难念，忘了。展厅漆黑，主题聊黑暗与夜晚，还记得展册上印，“看不见的时候，你的思维主宰一切。”那年给人生寻了路，尚且还能臭，对秦之默说，我看得见时也能。秦之默手指覆他睫，笑，那你来主宰一个我看看？

    据向其非观察，池衍今天格外温，连抬亲他的颌角也没说不。得寸尺向上寻，趴他上，“你再不拒绝我真亲了。”

    公羊有聚会活动，除常规酒客，还集了一票金属党，发甲，带形状各异的吉他，正合唱克鲁小丑的《City boy blues》。聊天要扯嗓喊，二哥只字不提邱一鸣如何如何，先叙旧。从最初讲起，实际是件件盘于你有恩的事，池衍听着，不反驳，说的也都不假。

    池衍看他睛，“我有到你宿舍去过。”

    池衍拍余来的半张床铺，唤向其非上来，箍着他腰背，把那张没完的嘴往怀里，后的字句闷，“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