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乞求中与往日不同的脆弱和狼狈。他何时如此打过直球，好像让你看不透，才是他的迷人。

    所以，向其非将这通电话暴归类为一次求救，但会向他求救也是步。地铁将将停稳，他便匆忙跑站拦车，仅剩一趟换乘也等不了。

    开门轻手轻脚，家里静得不像有人，主卧溢满酒味儿。绕开地板上散落的吉他零件，倒是吓他一。看演也碰上过砸琴摇，常意思意思，磕岁月痕迹。摔这么碎，第一次见。池衍蜷缩于其中，不开灯，向其非满是忐忑，借月光才确定对方只是睡着而已。

    他蹲数池衍呼，总觉得越是亲密就越少见池衍沉睡的样，发垂松松盖住半边脸，耳后那枚小痣偶尔会来，腔起伏稍有紊，皱眉，可能总梦到不好的事。但悬着的心放，给他盖被垫枕，然后也钻去，又小心伸开池衍一只手臂让他拢住自己肩膀。仰脸蹭住池衍，不想用力，怕把他闹醒。像贴着化不开的冰，齿间渡过来残存的酒味，不算一个舒服的吻。

    即便如此他也赖着不走。科学能不能拯救海洋不知，但陪伴应该能拯救池衍。

    邱一鸣的葬礼排在周末，天是灰扑扑一片。遗送去昌平火化，图地价便宜。送黑发人，仪式常一切从简，只安排遗告别。

    阿闹为给二哥帮忙，蓝的演只好延期，反正也没找来乐手，双赢。票价不贵，卖的一百来张里，也是滂沱死忠居多，皆有票PTSD，压没人主动要退。临时拉起的演群里，清一你们延多久延多久，骗钱我都认了，别再事儿就成。

    向其非则是要来的，为此两人小拌一嘴。但他总有百分之百的经验能拗过池衍。他说我不想自己在家。池衍说邱一鸣的事你也要去？那会儿还不是怕得睡不着觉。向其非话里有话，我早就不怕了，这也吓不了我一辈。再说人都没了，不至于这么大仇，我是真想陪你。

    于是他们几个熟识的蹭阿闹的大黄蜂往西北走，车程四十多分钟。在向其非记忆里，这是他回殡仪馆。如果有上次，应该还坐在半米的手推车里，叼着瓶话都说不囫囵。他隔窗向外看，牌楼鲜艳，大红大蓝，丝毫看不是理白事的场地。

    告别式用小厅，不容太多人，除池衍、阿闹和黎小久外，多是邱家直系亲属，常年无往来，凑在一起的沉默与尴尬远大于悲怆。向其非逐张面孔看过去，多是平凡又务实的脸，褶皱沟壑里嵌的是遵循人生轨迹的就班。细想，于一个普通家而言，几十年前，邱荣或也是离经叛、不满足别人期待刺。

    但主动要来吊唁的纷纷杂杂，直接反应邱荣圈社范围之广。这些人不厅，聚在外面的小广场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多数此前对邱一鸣闻所未闻，今日才知二哥膝竟还有个真儿。不乏有行为乖张的乐手，发支棱着，文五八门，叼烟站在外围，对谁都答不理，但随礼时竟也能守规矩，神凝重一句节哀。

    仪式结束，邱荣在门外拦截池衍短暂谈，两人均穿黑衣黑。向其非远远望去，池衍正附和，真有一秒父慈孝的样。随后，池衍取几枚钥匙，又数一沓钱过去，客气地推据个来回，邱荣把钱收，接着是漫的沉默。

    向其非坐石墩上等，太当，凳晒得发，边是排队等厅的另一批人，男女老少哭声不绝。看穿和遗像，推断去世的应是家里年轻的男主人。只有披麻孝的小女儿格格不，独自脱离哭丧的人群，挤过丛丛矮木草地，试图捕捉一只黄蝴蝶。

    再回神，见池衍正向邱荣鞠一躬，态度正式且决。接着起，邱荣分他最后一支烟。池衍接过，不再回，笔直朝向其非方向走来。直走到他面前，挡住大半刺目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