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为不小心在一楼的座椅上坐了，引起一向温婉的夫人歇斯底里地怒吼。之后，就像他这十几年来一样——同样的错误，他再没有犯过第二次。

    他径直上了二楼，唤：“夫人。”

    这个书房，他小时候也来过。因为这一楼的书，除了这几年夫人新添的，其余的他都看过。谈不上喜不喜，任务而已。

    他目光扫过一楼当初特别为颜家小少爷设计的读书区，淡淡笑了。

    “您一定要这样吗？”

    “什么叫多此一举？能够碾压胜利，为什么要险胜？”

    “不陪宾客就算了，也不去陪陪你的未婚夫？”颜夫人透过单向玻璃望向台，“我怎么觉得二殿对你的未婚夫有些关心过了了？你们年轻人的品味，我是越来越不懂了。”

    书房陷了短暂的沉默。

    “夫人，颜家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颜夫人面不佳，“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诉苦，表达你的委屈？你还记得是谁救了你吗？”

    “上来吧。”颜夫人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他焦急又耐心地等着那人的伤痕愈合，面前这位却这么轻易地就撕开还没结痂的伤……

    颜夫人反问：“我怎么了？我的确答应过你，婚由你自己主。我言了吗？”

    “要颜家人，就要提前适应规则，我这还没怎么样呢，你该不会就心疼了吧？”

    “其实，我不只是今天才令您失望吧？单我不是您亲生儿这一，对您来说就是原罪了。”

    复式造型的书房空间极为宽敞，足有数百平，满墙都是书架，中间是宽敞舒适的读书区。正对着门的背景墙划分对称的两侧悬梯，分别通向两侧的办公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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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夫人就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声音轻缓，“我曾经说过让你娶了他，这话我自己都差不多忘了，没想到你竟然能实施到最后。我本来还想夸你得很好，可你今天的举动，真的令我很失望。

    颜夫人愣了，“你想说什么？”

    诛人诛心。某人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实则本就不会记仇。那人的雷区明明就那么大一，面前这位却有本事能那么准地雷。

    “很好。原来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翅膀了，就忘了是颜家给你的碧海蓝天。没有我，你现在怕还是在垃圾星挣扎吧？怎么？众星拱辰的日过习惯了，就忘了小时候的狼狈是吗？”

    颜玉律帘微垂，“您救过我，我很激。我曾经也很努力想要回报您这份恩。可后来我渐渐明白，让您满意，真的太难了。得不好，您会觉得是我辱了您儿的名声，您自然不会兴。得太好，您会觉得是我霸占了本该属于您儿的荣誉，您还是不会兴。可是夫人，”他抬起，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您儿当年失踪，与我无关。害你们母分离的人，又不是我。”

    “你刚刚那句解释有些多余。”

    颜夫人转过，轻笑，“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在今天之前，当然没有关系。可你们都申请婚姻登记了，那就是颜家的人了。”

    她面前的人，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令行禁止”，站立在原地没有动。她微微颦眉，不悦：“怎么——”

    “与你无关？”颜夫人温婉的笑容不复存在，“如果我儿还在，你以为颜家还会有你的位置吗？你的名字怎么来的，你不会忘了吧？”

    ——我的生日不是今天。

    只不过，除了拿书还书以及被查的时候，他鲜少被允许待在这个特别为颜家人设计的书房。

    “别闹了。这次，我不与你计较。”颜夫人挥挥手，“行了，不为例。你去吧，外面宾客多心思陪陪。”

    “以前，我有时候真的很费解，不知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能令您满意。我以为是我自己得不够好，所以您才不满意。然后，我加倍努力得更好，结果您却更不兴。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不是我那些事的不对，而是那些事的人不对。”

    颜玉律自嘲地笑了。“记得不能再清楚。颜玉律——严于律己，去掉己。”

    小煊猛地回看向颜玉律的背影，神裹着鸷的黯。

    颜玉律的微笑挟着一丝怀念，“自然记得。是夫人您。”

    颜玉律手指绷，“父亲的优势在五位上将中是最大的，结果已经注定。为什么一定要……多此一举？”

    颜玉律似乎对背后如有实质的冷一无所觉，径直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