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在一瞬间呆住了，他的目光盯着画里面的两个人，记忆很快就搜索到了五年半之前的那个元旦的傍晚，画作里的景跟京市A大一模一样，这画里的两个人也分明就是他和龚卿。

    这些年里，这个场景无数次现在他的梦中，他常常会噙着泪从梦中醒来。他久不见这个人，梦里的那个影都快模糊了样貌，受着那些记忆在一一变黄，一一褪，他总会觉得难过又慌张，是不是有一天那些好的记忆会连同那个人都消失在时间的河里，所有的好过往都是南柯一梦，留不住的。

    他捧着这幅画，不知不觉间眶已经了。这幅画就像是从他梦中偷来的一样，一定要为他留些曾经，留些念想。

    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过了很久，她才说：“这是你妹妹画的。”

    程煜这才注意到画作右角的落款——“夜阑星辉”，那是程悦的印章。

    “程悦。”程煜喃喃的念了一句。

    路说：“年初的时候南市举办了一场以‘’为主题的术展，我是去看展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这幅画的名字叫《禁忌之》，旁边的简介只有八个字——天空很，他们很好。喜它的人很多，但是被我买来了，跟术馆的人打听了一大圈才知这是程悦画的。我想，她应该很想念她的两位哥哥。”

    程煜此刻的心很复杂，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跟妹妹正面说过他和龚卿的事，在得知自己的妹妹跟自己喜的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他更是有一难以言说的自责。无论是从立标杆当榜样来说，还是从亲和上的照顾来说，他都对妹妹的成以及发展有一定的影响和冲击，他不知这对程悦来说究竟是好是坏，但让她看着和自己一起大的两个哥哥搞到一起去这终究是对她的心理有伤害的，况且其中一个还是她曾经的倾慕对象，这对她来说也是一打击。

    他这个大哥当的不够好，可是他的妹妹选择原谅他，理解他，并且时时刻刻思念着他。他的妹妹很他。

    程煜仰眨了眨快要溢泪的睛，的呼一气。只听路的声音继续在车响起：“我觉得，或许你更需要这幅画，而且我想你应该会喜。”

    程煜转脸看向她，挑了一嘴角，说：“谢谢，我很喜。”

    路没在这里久留，第二天就返回了南市。她的现对程煜来说就像一个寒夜里愿意为他送一个可以取的火把的人，让他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温，还有温，还是希望。

    刘丹青的伤不轻不重，就是脚受伤了什么都不太方便。时间的待在病房里也觉得憋闷，程悦在天气好的时候也会推着她到楼的园里散散心。

    可能是程悦上次的真说了刘丹青这么多年都不敢说的心里话。也可能是母女两人上次在家相拥痛哭让刘丹青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痛苦得到了缓解，住院的这段时间她更容易自我反思这些年的生活。她常常会想到那天程悦哭泣的样，然后再联想一龚卿和程煜的生活，他们只会比程悦更难过更痛苦吧。

    她在南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时，齐修是她的主治医生。齐修因为得好看，格沉稳，并且对患者特别关心，刘丹青对他很是有好，并且同样是学医，刘丹青总能通过他看到龚卿的影，每每这时，她就更加想念两个孩了。

    一天，程悦推着椅带她在室外散心时，她看到林荫路上有一个男人和齐医生走在一起，她本想让程悦推着她过去跟齐医生他们打个招呼，结果却看到他们很自然的牵着手，男人临走时，齐医生还和他接了吻。

    刘丹青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惊讶的同时，心里还升起一难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