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安挣扎了，链哗啦作响，她抬问他，“你今天不想杀我了吗？”他没有说话，里满是心疼。她想，还好这个人没想杀她，不然她就要难过死了。她打定主意，站起掏一把匕首，砍断了他的锁链，“我们走吧，我带你逃跑，我不要再听崖妒这个臭女人的了。”他果真跟她跑了，他们一路跑啊跑，跑了不知多久，不知多远，然后停。

    她说，“你以后别想着杀我，我带你混。”愿安理了理她额前的发，没有说话。她看着他温柔的睛，有一丝心动。等他不想杀她了，她会待他很好很好，比对大胖好一万倍。

    崖妒很快找到了他们，把他们带回了山。这个女人太了，她失策了，她应该努力练好武功，打败她！崖妒把他又关了回去，对她说：“你以为他是喜你吗？他只不过是利用你逃跑罢了，要不是你们之间有蛊毒的束缚，他就不仅仅只是动了杀念，而是会真得杀了你。”

    归棠不服，“要是他有一天喜我呢？”

    崖妒看她许久，“你要知，被是稀有，不被才是常态。”崖妒又看向远，小声低语，“就算他你，我倒要看看，这能持续多久。”

    她脑有病，归棠总结。

    她后来再不能去看他，被监视着，日复一日，她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麻木。崖妒带她看到世间许多虚伪，也让她经历了许多背叛。一同行的战友可能一秒就是反手要杀她的敌人。与此同时，她手上的红线越来越多。

    崖妒看到她逐渐浮现的红线，“他又想杀你。”她没有说话，她没有去找他，他在山里一遍一遍想置她于死地。

    “为什么？”她问。

    崖妒怜地摸了摸她的，“他再也见不到遥远的心的人了，而你还活着。蛊毒使他杀不了你，离不了你，他只能恨你。”

    “我不可以吗？不可以被吗？”

    “你哪里值得被呢？”崖妒这么问。归棠迷茫了，对呀，她哪里值得被呢？她好像，一无是。

    崖妒叹息，“我们都一样。”

    她终于变得，和崖妒一样。不相信，不值得。

    再一次走那个山，他清瘦了，也憔悴了。见到她，他扯起嘴角，挤一个笑容。难看死了。

    她第一句话是，“崖妒崖了。”说完，她笑了笑，她名字里注定有一劫啊。他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有告诉他，是她杀了崖妒，那个女人临死前如释重负的模样，她说，“你终于和我一样了，和我一样可怕，一样不被人。”

    她问愿安，“你想活还是想死？”

    他回答，“活。”

    她便带他上路。既然他停止不了杀念，她也不奢求什么与不。她不要，只要恐惧。反正她现在已经足够大了，她可以慢慢折磨他，让他再也不敢生一丝丝那念。

    归棠捡起地上的剑，对愿安重复了一遍，“你杀了他们，你该死。”大的悲痛笼罩全，仅一个记忆里的无声画面就让她痛不生。她怎么会忘记这血海仇，她怎么会忘记他每一次的杀念和自己每一次的失望，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犯了同样的错误，放任自己陷他制造的虚假的幻境里！一次蠢，害得她全家被杀；两次蠢，她心如死灰。崖妒说得对，被是稀有，不被才是常态。

    愿安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到无力和绝望，“你想起了什么？”

    归棠冷笑，“想起什么？你怕我想起什么？想起你杀了我家所有人吗？”

    “我没有。”愿安摇。到底哪里了错，她到底想起了什么。

    “你没有？你没有杀了我爹，杀了我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