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言默然一笑，“王能有这般觉悟总是好的……”

    话音未落，俞厉便问了他。

    “你要见我到底作甚？”

    时至今日，卫泽言要杀阿姝，却令妻李凤间接亡，他不知卫泽言还有什么要同他说的。

    但卫泽言真就开说了许多话。

    “孟氏不会饶了我，你杀了我便可以用孟以谋了，此人也颇有谋略，只是孟氏野心大，你要慎重。但孟王后死，孟氏也不会再猖狂到哪里去，只要你不再续弦孟氏女也就是了……

    “关中有一叶氏，是主动归降的诗书礼仪之家，他们家与孟氏况相仿，但却是降将一派，你前有孟氏发妻，后面便可以续弦叶氏之女，这样一来，新臣旧虽有矛盾，但也能分抗礼，相互牵制，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这些话都随着廊的风来俞厉的耳中，可在他耳中没有停留一息。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卫泽言。

    卫泽言也知他自己活不久了，可又说这些什么？

    “你就这么想让我这个王吗？”

    俞厉陡然看住了他，“若我自己……不愿这个王呢？”

    话音落地，风都停了来，昨日被俞厉挥刀砍断打扮的竹林里，此刻竟也没了声音。

    卫泽言慢慢睁大了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俞厉。

    “你说什么？不想当这个王？！”

    俞厉说是。

    “我只是一介武夫，没有什么智谋，也不懂什么权术，时势将我推到了这个境地罢了。我真的适合王？恐怕阿姝都比我适合……”

    俞厉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当年同意招安，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他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大的本事，他自己不清楚吗？

    偏偏招安没能成，皇帝是千古昏君，卫泽言更是从中作梗。

    他看住卫泽言，想知卫泽言听了这话，又是如何表示。

    卫泽言在俞厉的话中，讶然哼笑了一声。

    “阿姝……你可真能想……哪有女王的？况且你可以把王位给她，那是你亲妹妹，但她只会把王座传给她的儿，还有你俞厉什么事？！”

    他说着，突然叫了俞厉一声。

    “俞厉，你醒醒吧！这虞城王你也得，不也得！你不，只会死在别人的刀，你懂不懂？！”

    他声音大了起来，俞厉却越发地在“王”的字里，愤恨冲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