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定这小乞丐没听过真正的味珍馐，只拣些最普通的菜式来打动他，果然说一菜名就见他咽一，于是嘴角终于浮起微笑来。

    一顿饭就能收买，小孩就是没见识。

    “好啦，带路罢。”她的声音放得柔和，像山涧里的清泉，“我从不言，答应你的一定就能到。”

    小乞丐仰望着她。

    他这年纪还辨不她的有多么惊心动魄，只知她立在这样的滂沱大雨中，青丝与衣衫却不沾，应该是有很厉害的本事。

    所以红衣女再度问的时候，他终于张开声了：

    “啊——”

    声音又又哑，好比鸦啼，全无童音的清琅。

    红衣女心中一，脸上却变了颜：“你作什么！”

    小乞丐又接连“啊”了两声，短不一，却同样刺耳。

    红衣女顿前一黑。

    “你是个哑！”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凤一瞪成了杏，“你怎么可以是个哑！”

    是哑就念不解除咒，不能切断他和铃铛之间的联系。那么她就、她就……摆脱不了这个臭小！

    小乞丐双手一摊，神无辜。

    谁能愿意自己是哑？

    她忍不住在巷里踱了两圈，又想个办法：“要不，立个契约也有同等效力。”一抬手，指尖就浮现一份文书。

    纸面泛着淡淡的红光，小乞丐还能望见上面的字正在飞快生成。

    他不懂神通，自然也不晓得这一手有多了不起。

    “容我已经拟好了。”她拈着契纸往他面前一推，“你只要签名画押就能生效。唔，画押知么？就是盖个手印！”

    这张纸看起来很贵，表面甚至有若隐若现的金纹，一定很值钱吧？小乞丐呆呆望着，甚至凑过去嗅了两。

    有一缕幽香，浅淡，但是好闻。

    “作什么？”她忍不住一缩，不知从哪里变一支笔，他手里，“快签名！”

    小乞丐抓着笔，抬手，在契纸上虚虚比划两，突然冲她用力摇。

    “怎……”这回她只说一个字就没了文。

    她望见他执笔的方式了，居然是握拳，就跟拿着小刀似地！

    会写字的人，能这么执笔吗？

    “你不会写字？”她没控制好，声音都了八度，“你竟然不认字？”

    不等小矮再摇首，她已经住额，一阵阵发堵。一定是自己是睡太久了，刚醒来脑不灵活。这世就连多数平民都不通文字，能去塾里上课的都有家底。这小是个乞丐吔，吃都吃不饱，穿也穿不，哪有人会教他识文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