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我们经过黟城，财遭窃，是你丈夫路见不平替我们追回。”千岁张就来，连草稿都不必打，“前些天再来黟城，本想登门谢，哪知打听到这等噩耗……”说罢，幽幽叹了气。

    她面带戚戚。更重要的是，朱涣已经过世，家里又没甚财，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这么想着，朱家的女主人就往后退开一步：“请。”

    一大一小就门了，跟在她后往灵堂而去。

    朱家和黟城里的普通人家并没甚不同，只是宅比刘诠家稍大一些。从这里也能看，朱涣生前是城主亲信，薪资要比刘诠更丰厚。

    第11章 问前因

    他死于两天前，署衙经过一番调查就吩咐朱家人收尸，如今停灵在家中已有十来个时辰了。

    灵堂里一片素缟，案前烛光照亮了牌位。

    男孩恭恭敬敬给朱涣上了一炷香。这人给他黑匣，的确将他带了纠葛的漩涡中，可是伴随着危险而来的，却是他以前从未奢望的机遇。

    没有朱涣，他还是荒园里那个讨饭为生的小乞丐，往后还要继续忍受旁人的白和唾骂，或许还要一辈的哑。

    冲着这一，他也激朱涣。

    他边的女郎上香可就不是那么心甘愿了。呵，尊贵如千岁大人何时给凡人上过香？这死人真是好大的福份，九泉之也该激涕零！

    她暗暗了气，收拾自己心，才换上一脸沉重：“徐夫人节哀。”

    朱涣的妻姓徐。她悄悄拭掉了泪：“您有心了，啊……怎么称呼？”

    “唤我千岁便可。”

    “千……”徐氏微怔，斟酌了，“原来是千姑娘。”说到这里，心里划过一个念：如是姑娘，那么和前这七八岁大的孩是什么关系？

    不过她心绪沉重，哀伤满腹，并没有提问的心。

    什么千？她又不姓千。当然千岁不会计较这等小事：“敢问徐夫人，朱先生怎会遇害？”

    “外前夜在城主府里当差，彻夜未归。天明时，我们就接到署衙报讯，说他、说他横死荒园，让我们前去认尸！”徐氏泪又来了，“我不信，可是我和婆婆第一见到他，就再也没了侥幸……”

    说到这里，她呜咽不能成言。

    这哭声已经持续大半晚上了。朱涣死后，屋里两个女人都在哭，朱涣的老娘年纪大熬不住，这会儿已经睡着，只有徐氏还能秉烛守夜。

    千岁听她哭得有些疼，轻咳一声：“好了，哭坏了怎办？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里的孩儿着想。”

    话音刚落，徐氏蓦地抬，里都是惊讶：

    “你，你怎知我有？”

    她怀刚刚两个月，不显，加上本地人都有怀不满三个月前不向外人明言的习惯，知她怀上遗腹的人真是少而又少。这女一回见她，怎就知晓？

    “何止？”千岁左手拇指、中指轻两，仿佛了个诀，“我还知这胎是个男孩。恭喜你，朱家有后了。”

    大夫给她号过喜脉，却没提生男生女。有儿常识的人都清楚，没到分娩时，谁能说得准？是以徐氏将信将疑：“千姑娘，您到底是什么人？”

    “和朱涣有渊源的人。”千岁微微一笑，直截了当，“徐夫人，你想不想给丈夫报仇？”

    徐氏瞪圆了，一时连悲戚都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