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三娘简直想翻白，想想自己青楼魁的形象，堪堪忍住没有翻，只是又在心里把秦夜天亲爹骂了千万遍，才调整心往说，“你是和亲使节，她是和亲公主，她所有的苦难来源于你，你是推她地狱的手。”

    殷红血迹自秦夜天掌心，他像是觉不到痛一般，漫不经心一方帕拭着，而后眉未抬，声平缓，“封姨说得对，我见起意，我该。”

    那叫禽兽。

！

    这他爹的还不如刚才的断绝。

    想想九泉之的阿，封三娘忍把秦夜天骂得狗血淋的冲动，耐着解释：“喜又是什么？是守护，是视若珍宝，是唯恐伤她一丝一毫。”

    “你呢？”

    “烦请封姨告诉我，如何叫她不厌我。”

    “别说天命难违，来来，你向来桀骜不驯，离经叛，你若想，自然能救她于火，而不是一边说着喜，一边送她和亲。”

    “而今你仍对她的境冷旁观，只因你不过见起意，见起意也算喜，只是这喜，不值得你为她冒任何风险。”

    这个世界荒诞到再烂的说书人都写不这话本。

    琉璃盏应声而碎。

    “蛮夷向来暴，哪里懂什么怜香惜玉？只怕——”

    “我待她还不够好？”

    这他爹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莫名的，封三娘为元嘉公主鞠了一把同泪，而后起从自己床案几上堆着的话本里拿两本递给秦夜天，“封姨这有两本书，你拿回去琢磨琢磨，就能知她如何不厌你了。”

    沉思中的男人低低一笑，底蕴着的浅笑疯狂又邪气，“纵着她，由着她，让她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甚至还与库罗使节话家常，毫无和亲公主的政治修养。至于你说的救她命，此事也未尝不可，只是封姨，我为何要救她？”

    “啧啧，一树梨压海棠。”

    秦夜天打一瞧，一本西厢记，一本牡丹亭。

    断绝好啊，断绝没烦恼，可偏偏，断绝的人现在虚心向她请教什么叫喜。

    “来来，封姨知你命运多舛，心不同常人，但你自幼在风月场所，多少耳濡目染男女□□，何为喜？一见钟是喜，日久生是喜。”

    秦夜天：“？”

    “砰。”

    封三娘：“......”

    封三娘差一气上不来，一代魁被气到怪气，“因为她得好看，因为你见起意，因为你不救她她就会成为别人的人，被蛮夷老糟蹋。”

    封三娘：“......”

    粉书写着婉转的小字，怎么看怎么旖旎。

    封三娘的声音仍在继续，“你自幼在青楼，那事见得还少？若恩客是个怜香惜玉的，姑娘们尚还能忍受，若恩客是个得起钱的玩的，姑娘们的尸便能堆满坟岗。”

    阿的来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概是她的话一针见血震耳发聩，话音刚落，她便见秦夜天凤目轻眯，似在斟酌，见此，她不免又喜又忧。

    封三娘的话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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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禽兽的儿会打。

    秦夜天脸微变。

    在看过阿的悲剧后，她自是不希望秦夜天也走阿的老路，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秦夜天太像亲爹，生而为人，若连七六都没有，那还叫人吗？

    想到此，她便又：“来来，若真喜了那位公主，便好好待人家，她也是个命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