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有想笑，他可太熟悉这状态了，蜷缩着窝在地上，像条濒死的虫，谁都可以踩一脚，有时候他是在上脚的那一个，有时候他又成了那条虫，还是一条即将被自己亲爹踩死的可怜虫，他过去躺在地上很多次，从没有一次服过气，可今天不一样啊。

    可就是趴在浴室肮脏地面的这一刻，在被即将失去她的恐惧吞噬的前一秒，季凛突然意识到，如果名为亲的意味着他注定会失去季昭，失去他生命里唯一的一光亮，他绝对不要再放任自己在这段虚假幻想里继续浑浑噩噩。

    手里发一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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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昭抬起，不知对着谁随意了。

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鸷凶狠，我不得上她先不提，但起码我有这个资格！你既然知你是她亲生哥哥，就千万给我记好了自己的份，到死的那一天都给我记住了！

    人生一回，季凛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值。

    季昭是在意他的。她是个心的姑娘。她很她的哥哥。

    他是该打。

    她掏来，和江彦舟的对话框里有一条新的消息。

    她盯着手机屏幕迟滞了好久，突然觉得眶一，手指快速动，消息立刻发了去。

    不对。

    江彦舟踉跄着站起来，居临地望着他，转走时突然回过，在已经侧躺的季凛肚上猛地踹了一脚，离开了更衣室。

    季昭，别忘了今天你们组打扫卫生。有人在和她说话。

    他自私又懦弱地把季昭拉了他的世界。他贪恋起不该觊觎的温，缩居在注定不属于他的怀抱里苟延残。他明知季昭这个人只是把他当成了某生存去的符号，她可怜他，需要他，可却从没有一秒钟将他放在心上。

    她一定会记得。

    季凛因这一脚，着实缓了好久才回过气来。那个姓江的可真够狠的，早晚有一天他要卸掉他两条。他想着，趴在地上，捂着肚再也没有多余动作。

    可他们是双胞胎，是从生命伊始就亲密待在一起的存在。他不想失去她，他不能失去她，也不会失去她。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他的人了。

    江彦舟说的对，他是没有这个资格，直到死的那一天他也会记得自己是季昭的亲哥哥。

    季昭在教室里收拾书包。黑板上写满了假期作业，她分不清桌上一摞摞的卷都是哪一科，最后只能一脑全去。

    好。

    浴室里隐约传来滴落地的滴答声，季凛竭力咳嗽了几声，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们会一辈待在一起。

    约好了明天来延平路，要记得来。假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