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船人都因为大雨焦躁之时，褚曦和语冬大概是唯二的两个例外了。

    褚曦并非好动之人，只要有打发时间的东西，她可以在狭小的舱房里待上许多天也不觉憋闷。之前遭遇匪褚家一行人虽然损失惨重，但讽刺的是人死得差不多了，他们带着的行李财反倒没有太多的损失，包括褚曦带着路上打发时间的那一箱书，更是完好无损。

    于是在见过闻斐，请求得到应允之后，褚曦便也心安理得的留在了房中看书打发时间——虽然这几日她过得也不算太好，时常有噩梦侵扰，但看佛经也是看书不是？

    语冬不门就全是因为她胆小了。从前她跟在褚曦边总不缺护卫保护，因此什么都是有底气的，而如今浩浩一行人就剩她与褚曦两个弱女，她便看谁都觉得不是好人，对谁都要防备三分。个门都跟冒险似得，自然也就选择不门了。

    主仆二人待在舱房里几乎与世隔绝，因此当闻斐敲响两人的舱门时，两人都是一脸的茫然。随后语冬想到什么，率先了惊喜的表：“闻将军，可是江州要到了？”

    语冬日过得糊涂，也没怎么留意过行程，倒是褚曦这些天看书看得心神不宁时总往窗外看。虽然窗外也是雨雾朦胧，但她依稀记得昨日客船才行过雁翅山，距离江州少说还有一两日路程，不可能现在就到，闻斐这时候来也不可能是通知她准备船了。

    果不其然，闻斐一刻便：“没有，江州还没到。”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才又：“不过褚姑娘，这船到不了江州了，你们还是收拾收拾准备船吧。”

    褚曦只猜对了一半，闻言一怔：“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闻斐眉微微蹙起，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明快：“这雨得太多了，船老大说江位涨得厉害，太急就容易生漩涡，行船会有危险。他原本是想送我们到江州的，不过这雨得他心里没底，就决定尽快靠岸了。等船靠岸，咱们或许得改走陆路。”

    其实如今这状况，船不是不能走，只是船老大之前刚经历过匪，这会儿正是惜命的时候。他不愿意再冒险，哪怕将到手的船费退了也行。

    闻斐自然不能求，褚曦如今不说寄人篱，也是全靠闻斐庇护，更不会说些什么。事就这样敲定了，闻斐通知完也很快离开。

    舱门一关，语冬便抱怨了句：“都怪这老天，什么鬼天气？要不是一直雨，咱们的船也不会耽搁行程遇见匪。现在更好，连船也坐不成了，这雨天陆路哪里能走？看着江州就要到了，偏还要在路上耽搁不知多久……”

    她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直到窗外忽然电光一闪，一惊雷劈。正巧这时语冬还骂着贼老天，当即就被这雷声惊了一，嚣张的气焰也瞬间萎了，双手合十又开始向老天赔罪。

    往常这时候，褚曦总是笑看语冬耍宝，但今日她却垂着一言不发。

    语冬都察觉到了气氛有异，收起动作后小心翼翼问：“小，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兴吗？还是担心之后的路？没关系的，你别听我胡说，闻将军是好人，他既然答应了要将咱们送去江州就肯定会送到，就算晚几天也没关系的。”

    褚曦听了却只摇，并没有说些什么。不过听到语冬提起闻斐，她也不可避免想到了对方——这些天她不舱门，其实也有避开闻斐的意思。她们俩不合适，也早有默契，不能因为一场意外就改变初衷。再则与其将来遗憾收场，不如从最初就不要开始。

    可是船上好躲，等到时候了船改走陆路，她又要怎么躲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