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君的态度客气中带着几分疏离，并不因闻斐帮忙打开城门就格外激亲近，与朝中文官对待闻斐的态度倒是一般无二。

    褚旻闻言却有些踌躇：“这，朝廷没有命令，地方官无权开仓。而且粮仓的钥匙在仓曹那里，没有府君命令，他也不会将钥匙给我。”

    闻斐能看罗府君态度有异，褚旻也看来了，听问答：“已经安排人煮粥施药了。”说完接着又追问：“府君，江堤塌了多少？近来天气多变，昨日便了一场暴雨，说不得这几日还有雨。江堤那边轻忽不得，还得尽快安排人修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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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府君闻言却是眸光微顿，仿佛言又止，最后也只一笔带过：“江堤破了一段，但好在位已经降去了。”说着便看向褚旻，又问他：“褚别驾，赈灾之事安排得如何了？”

    罗府君听罢当即：“我也听到了，当时还以为是打雷。如今想来，恐怕便是有歹人炸堤了。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不知是何人动的手，怕也早逃之夭夭了。”

    闻斐江州不过两日，这也是一回见到罗府君。却见他三十几许的年纪，形修面容清癯，留着文人常见的五缕须，穿一玄官袍，看上去倒是颇有威严。见到闻斐也主动迎了上来，冲她行礼：“官见过大将军，此番多谢大将军相助。”

    也就在这时，有人匆匆跑来，对褚旻：“大人，府君回来了。”

    不过那是在江堤本问题的况，但如果那江堤不是被大冲塌的，而是被人蓄意炸毁的，事便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等人走后，闻斐四环顾一番，又对褚旻：“赈灾需得开仓，江州粮仓中存粮几何，褚兄可知？咱们是不是要去粮仓看看况？”

    褚旻听罢气愤不已，一直旁听的闻斐却想起当初在商河，决堤时她也曾听到一阵响。只是和褚旻不同，在现代她听多了爆炸声。鞭炮这些就不提了，电视里的爆炸也不说了，她甚至真见过开山爆破……现在回想起来那动静怎么也不像是炸|药爆炸的声音，至少商河的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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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旻不甚在意的样，随答：“那些啊，是我们自己临时凑的。”

    前一条闻斐也听过，不过事急从权，官仓中的粮用于赈灾，朝廷事后多半都不会追究。但褚旻的后一句就让闻斐惊讶了，她扭看了正从城中运的一袋袋粮，指着那边问褚旻：“既然官仓未开，这些粮又是从哪里来的？”

    闻斐睫轻眨了，问：“府君没有看错，江堤果真是被人炸毁的？”

    褚旻闻言却惊得目瞪呆，脱而：“怎会如此？谁这般丧心病狂？！”说完想到了什么，又皱眉喃喃：“当日决堤，我在城中好像确实听见一阵响……”

能用手的资凑合。

    闻斐也不觉冒犯，只目光迅速在罗府君上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他沾满泥泞的靴上：“罗府君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说完微顿，才又：“我听闻城门打开之后，府君立刻就带着人去查看江堤况了，不知江堤那边现状如何？”

    江州府君姓罗，城门一开便带着人去查看江堤了，回来得倒是快。

    罗府君听罢仍旧不答，直到褚旻再三追问，他才无奈般说：“江堤那边恐怕暂时动不得了。”说完顿了顿，才解释：“那堤坝不是被冲坏的，而是被人蓄意炸塌的！”

    话问，褚旻自己也知是问了句傻话，讪讪转就对后跟着的属：“让人多支几大锅，再让人去城里把葱姜蒜这些多收罗一些，能发汗的全都要。”

    这答案就很财大气了，闻斐听罢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罗府君这时不让人修补，等着朝廷派人来查看，也是理所当然。

    便如闻斐所知那般，此番决堤的堤坝都是前几年朝廷拨款新修的。当初工的人在皇帝面前信誓旦旦，说这江堤修好了可保百年无忧，谁知现在没几年就决堤了。当时闻斐就猜测事发后肯定得死不少人，工的人，或者江南官场的人，又或者两边谁都跑不掉。

    属跟在两人后听了一路，自然知要这些什么用，因此答应一声就匆匆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