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命不久矣，孤注一掷选择坦白份，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如果闻斐真的命不久矣，相信以褚曦的人品，知后也不会置之不理，反而会依她所托替她善后。

    可惜现实并非如此，闻斐没有命不久矣，她其实康健能够活得久久。

    如此一来，没有了即将失去的痛苦缓冲，褚曦直面了闻斐份的冲击，再想要接受闻斐甚至一如既往，那几乎便是不可能的事——褚曦付的是真心，她对闻斐生的是男女之，甚至好了与家族抗争的准备。这时候发现闻斐是女的秘密，与她而言无疑是在心中了一刀，也让她觉得之前备受煎熬的自己，仿佛是个笑话。

    在褚曦里，闻斐就是个彻彻尾的骗。她瞒天过海引得皇帝赐婚就不提了，之后追着她南一路纠缠不清，她竟也这般睁睁看着自己弥足陷！

    有那么一瞬间，褚曦甚至生了恨意，觉得若当初闻斐没救自己或许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褚曦便忍不住落泪来。她躲在床上偷偷的哭，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偶尔又生些对未来的茫然……是了，她是那般自信，自信闻斐对自己有，自信两人终究能走到一起，甚至不止一次设想过未来。而现在一切都被打破，未来何去何从，就连褚曦自己也说不清了。

    发似的哭过一场，直到听见房门开合发微微响动，褚曦这才暂时止了泪。她听见有人了屋，却没有理会的打算，只扯着衣袖勉了泪，依旧面朝里躺着。

    来的人自然不是闻斐，这时的闻斐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正满心郁郁躺在书房里。

    是语冬来了，自闻斐病倒后，她便又接回了照顾褚曦的事。这时她刚煎好药端了过来，见褚曦面朝里仿佛睡着了也没有放弃，反而轻轻推了推她：“九娘，药煎好了，你快起来喝药。”说完见褚曦没有反应，又劝：“九娘，你近来病好转，这药可是一次都不能停啊……”

    小丫鬟絮絮叨叨说了多，褚曦闭躺着却没怎么听去——她这会儿有些自暴自弃，连闻斐没救过她更好这念都生起了，对于语冬的劝解自然无动于衷。

    终于，语冬察觉到了不对，她停劝解又推了推褚曦：“九娘，九娘……”

    褚曦依旧没有回应，语冬见状便被吓坏了，以为她病反复又昏迷了。忙不迭把药碗放就去扯褚曦盖着的薄被，而褚曦毫无防备，薄被自然是被语冬一扯就走。她意识睁开回看去，四目相对，后者先是一怔，接着大惊失：“九，九娘，你这是怎么了？”

    语冬惊得睛都瞪大了几分，结结开，很想问问褚曦睛怎么了？可话没她就反应了过来，她家女郎的睛是哭的，之前不理她也是躲着偷偷哭呢！

    反应过来的语冬更惊讶了，甚至说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也不为过。因为她跟随褚曦多年，见过她温柔恬静，也见过她成竹在。而为褚家贵女，褚曦也总是从容不迫的。别说是现在，就是十年前的小褚曦，她都没见她哭过……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