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见状，压了心中的不安。他一边指挥着人将地上的袭击者绑了，一边听着老者说完，随后才问：“守夜的几个兄弟被迷了，你们敢来多半也是以此为依仗。”他说着抬看了，隐隐约约还能瞧见笼罩在营地上空的白烟雾：“那么现在就说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迷烟？”

    老者倒是个识趣的人，并不觉说谎对自己等人能有什么好，于是一五一十说的都是实话——实话当然还是实话，不过多多少少也有卖惨的嫌疑，直听得人心戚戚，不免心几分。

    只片刻工夫，原本还有些糟糟的场面, 就恢复了平静。

    闻斐倒是神淡淡镇定的很，即便今晚两番遭遇已不能说是意外，她似乎也没有丝毫动容：“嗯，没事，你们继续问吧。”

    杨七手中的刀一直未鞘，此刻正压在一人脖上。他吐气，站起将手的俘虏给旁的同袍，这才走到闻斐边看了她前倒伏的那人，而后抱拳请罪：“是属失职，让人摸到了将军跟前，还请将军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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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群民, 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在灾发生之前或许只是扛着锄耕作的普通农人, 是天灾人祸让他们不得不壮起胆挣扎求存。但未被迫到极致，迄今为止他们多也只过抢人粮，偷人财之类的事。

    闻斐默默听着，不置一词，亲卫们也被老者的话引了注意力，纷纷侧目望来。

    闻斐等人自然不会听他一面之词，当便有人开始细细盘问。问他们的人数，问他们的来历，问他们的目的，顺便也问问榕城附近灾民的况。

    照杨七等人的想法，此事定有猫腻，然而老者听了他的问话，脸上却浮现一抹窘迫。片刻后他一咬牙，还是说了：“那不是什么迷烟，是我们村的一草药，燃烧之后生的烟雾就有安眠的作用。不过我们从前不是用来害人的，是用来狩猎打野猪的……”他说完一指地上被闻斐打的袭击者，又：“将你们迷了再来偷粮的提议，倒是这小提的，他也不是我们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混来的。”

    后者相当机警，也懂得明哲保，当便竹筒倒豆般说：“大，大人明鉴，我等都是良民啊。只是灾之后家乡被毁，被迫背井离乡，如今没有落脚地也没有粮，不得已才来，来挣饭吃……”说到后来，他声音还是小了去，脸上也烧得慌，明显心虚。

   第80章 暗

    她说着话，将剑收鞘中，一双黝黑的眸仿佛不经意般扫过，正落在最先言阻止少年的那个老者上。

    打架是常有的，见血也是偶尔的，但真正见到杀人却还是一次。

    电光火石间那人就要得手，可惜还不等他中绽放喜，一截乌黑的剑柄就格挡在了他刺的短刃前——是背对着他的闻斐，后者仿佛脑后般，连也没回便料准了他的举动。不仅一举拦了他的袭击，并且在一刻剑鞘一转，一砸在了他颈间，力大得直将人砸了过去。

    直到一声哀嚎声突兀响起，有人回张望了一，却诧异地发现闻斐已经了佩剑，并且前倒伏着一影……那影正面朝匍匐在地，有殷红的鲜血自他缓缓蔓延开来, 空气中渐渐也沾染了粘腻的血腥气。

    刚还逞凶斗狠壮着胆与亲卫们争斗的民, 一便都慌了神。他们没想到遇见的是这样的一帮狠人，带着刀剑就真敢剑杀人——当不少人手上的动作便缓了来, 带着畏惧看着面前的对手，惶惶然生了退意。

    闻斐为主将, 任何时候都是被亲卫们护在最中间的，包括之前那些民跑来偷东西, 其实也基本没能凑到闻斐边。是以争斗开始时，闻斐边一个民也没有，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不曾放在她的上。

    闻斐听罢毫不意外，事实上现在才遇到人袭击，对她而言已经算是迟了——早在离开江州时她就明白，自己接来这一路必定不会顺遂。毕

    “将军！”亲卫们都被唬了一，刚生的那心瞬间消失不见。

    老者也是人老成，听到亲卫们的称呼，又见到这般场面，哪里不知自己等人不小心卷了不该掺和的事？当便代的更加利索了。

    “杀，杀人了！”有人惊呼一声，声音颤抖, 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闻斐面容冷肃，手中握着的剑轻轻一抖，鲜血自剑甩落而：“无妨，先看看这些人是何来历。”

    亲卫们也有诧异, 不过自然不会对闻斐的作为有所置喙, 他们默契的趁着对面民心生惧意的当，迅速制服对方掌控了局面。

    可就在众人听得认真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有人借着夜掩护悄悄摸到了闻斐后。旋即在沉的夜中，一微暗的厉芒突兀闪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风声向着闻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