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你，你是谁？”问完却不等闻斐回答，便自顾自答：“你是朕的羽林郎，你是朕的大将军！朕要你开疆扩土，朕要你平定四方！江南那泥沼朕不知吗？朕需要你去得罪所有士族吗？！”

    说着说着，皇帝更气了，倏然起抬脚就将闻斐踹翻在地，而后广袖一挥又指着闻斐骂：“朕辛辛苦苦培养你，将你磨成最锋利的剑，就是让你折在这小事上的？！”

    闻斐从没被人这般对待过，却也明白对方之责之切的心，依旧起跪好：“可是没有人比臣这件事更合适。臣只用了半个月，便收集了数以百计的证据，至少能扳倒七八成江南士族。换个人来，没有臣的胆量，也不到臣能到的事。”

    皇帝听了，脸依旧沉，闻斐于是继续说：“陛登基以来征战不休，虽是平定北方雄才大略，但国库日益空虚，民生日益艰难。此以往，史书上恐怕难逃穷兵黩武，好大喜功的评价。臣替您肃清江南，惩治贪腐，一来可让那些士族了坏名声，二来那些士族也是个个富得油。抄个十家八家，国库便有存余，抄个二十三十，国库就能充裕。”

    这满匪气的话说得皇帝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简直哭笑不得，抖着手指着她鼻骂：“这些要你说，朕不知？可世家联合起来的力量有多大，你又知吗？！”

    皇帝说完气，抬手扶额，想想这些糟心事就觉得脑仁疼——半月前接到消息他就疼过一回了，当时满朝震动弹劾不断，天知他费了多少力气才将事压。如今见到闻斐，看着她那桀骜不驯的模样，他脑袋就更疼了。

    闻斐沉默，没再说话，低等着认罚。

    皇帝气得在殿中来回踱步。他敛袖负手，脚步如风，在闻斐面前来来回回走了七八圈，终于有了决定，回对她：“你给朕去北州，现在就走，一刻都不准在安留！”

    北州曾是小将军驻守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将军府，还有她的军队，算是她的地盘。皇帝这么说显然是要维护她了，闻斐不算意外，垂首应：“是。”

    她说完见皇帝黑着脸没有旁的吩咐，起走，脚步刚迈便听后皇帝又：“还有朕给你和褚氏女的赐婚，如今也不成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结果依旧是闻斐意料之中的，或者说这本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只是亲耳听到皇帝废除她与褚曦的婚约，她心里还是痛了一，略微酸楚。

    而后她哑着声音又应了声“是”，接着便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