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相年余，牧锦瑶也知闻斐骨里的倔，明白一本正经的劝说是没有用的。于是她思忖片刻，说：“乌羟虽小，但自来兵未动粮草先行，朝廷未有战事安排，也没有分拨粮草，你贸然开战哪儿来的军粮？”

    牧锦瑶日常照顾着闻斐，自然知她没生病，因此很快便将怀疑落到了那封家书上。她担心是祁太尉了什么事，于是向来不多过问闻斐私事的她，也忍不住想问上一句。

    闻斐回过神来，听到这话怔了一：“舅舅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又一次抓住闻斐走神，牧锦瑶便顺势问：“阿斐，自从你看过那封家书后，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是不是安了什么事，还是太尉事了？”

    话说到这里，不需要牧锦瑶再说什么，闻斐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牧锦瑶闻言松了气，不过话题既然开了，她便继续问了去：“那你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杨七他们都发现了，不放心，还专门托我照顾好你。”

里轻叹一声：“曦儿，安送来的家书，你应该看过了吧，可有什么想说的？”

    牧锦瑶不太明白，闻斐好端端的练着兵，怎么忽然就想打仗？不说此时外间正是冰天雪地，也不说贸然对别国用兵事关重大，就只说皇帝没有命令，她为将帅却轻用其兵，消息传回安该引起怎样的风波与猜忌——她可知，闻斐来北州其实是避祸的，她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呢！

    闻斐便有些得意的笑了，与牧锦瑶分享她得知的报：“这有什么没把握的？锦瑶莫不是以为那漳合城也如中原城池一般城墙？”她说着摇摇：“那漳合的城墙才不到两人，随便搭个梯|就能爬去，没有梯|站在背上也能翻去！”

    于是不等牧锦瑶再开，闻斐便已倏然起，然后拿起披风大步离开了。而后她果然整兵，以练的名义将五万兵带离了北州，每人只带着为数不多的粮草。

    闻斐听罢却不怎么放在心上，随意笑：“这有什么关系？骑兵战，不要粮草也行。”

    漳合是北州以西的一座城池，归属于西面的乌羟小国。之前有北蛮阻碍，两国本不相邻，后来北蛮败走，双方也算是井不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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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斐便更不放在心上了，她指尖轻扣案几：“雪士卒们也要练，那将人拉去，去漳合练也没什么不同。”顿了顿又：“北蛮已退至兀岩山以西，三五十年难有底气回来，陛却令我继续在此练兵，显然是有西之意。而西边除了北蛮残余，便都是小国，实力如何暂且不知，不过听说西面的气候很差。趁此机会，正好历练一番，也让将士们试试锋芒。”

    闻斐听罢眸光闪烁了一，对上牧锦瑶关切的视线似有心虚。不过她很快镇定来，而后一本正经：“我没事，回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少心。”说完顿了顿，忽而：“就快过年了，锦瑶你说，如果我这时发兵攻漳合，再将捷报送回安，陛会不会很兴？”

    骑兵以战养战的打法古来有之，别说闻斐了，就是从前的小将军也谙此。当年她率军七日横穿成片草原，难还能带上粮车辎重不成？那时小将军令轻装上阵，每人不过带上三日粮，之后吃用便全是从草原上抢来的，也让她打了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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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的城池，闻斐很难想象之前北蛮为什么没有占了去，反而任由这样一个小国存在。或许是有别的什么利益关系吧，不过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远在江南的褚曦还能向着自己的祖父述说委屈，北州的闻斐却连个倾诉心事的人都没有——自那日收到安家书，牧锦瑶就发现闻斐变得心不在焉的。不仅与她说话时她经常走神，就连吃饭事偶尔也会神游太虚，们见了都担忧不已，还以为她病了。

    牧锦瑶读过些兵书，但却没有亲自上阵过，因此在打仗这事上显然不如闻斐有发言权。她说粮草不成问题，她也无法反驳，只好又：“可外面还在雪……”

    对于闻斐风风火火的行动，牧锦瑶自然无力阻止，不过看着闻斐这般肆意妄为，她心

    褚曦闻言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看想自来疼她的祖父，闭的心房忽然像是被撬开了一个缺，被酸涩与苦楚浸泡的心。渐渐生的委屈，让她漂亮的眸里慢慢染上了一丝汽，满肚的话最终都只化成了一句：“祖父，我该怎么办啊……”

    不知为何，牧锦瑶觉得有不像，不过她聪明的没有继续追问。沉默片刻后，她轻蹙着眉问：“那你可有把握？”

    牧锦瑶看着她越来越明亮的神，便知劝不动她了，可她实在不明白闻斐的突发奇想是为何？回想一番，仿佛话题之初还是闻斐近来心不在焉，难不成她一直就在琢磨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