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看过闹剧，临别也有一番叮嘱。褚衡看着亭亭玉立的孙女, 沉声问：“曦儿，你想好了吗？”

    褚曦闻言轻轻了，神从容，不复当初彷徨哭泣：“劳祖父挂怀了。”

    褚衡见她如此，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我褚家的女儿，即便不嫁人，祖父也养得起。所以你此去安也别勉自己，看上什么人，或者什么人都看不上，都由你。”

    这般开明的辈是少见的，即使世家贵女份贵重，也少有不为家族联姻换取利益的。可褚家别说父母叔伯这些辈，就连兄弟们也很少勉她。此刻又听祖父这般说，褚曦心一，险些再次落泪来。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盈盈一拜，冲着祖父行了个大礼。

    褚衡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在孙女手背上拍了拍，温声：“去吧，别怕。”

    一旁的褚晖只听了半截话，闻言也：“小妹你就安心上路吧。这回船上挂了我褚家的族徽，还有小叔护送你上京，定是一路顺风再无波折。”

    褚曦闻言笑了起来，心中的沉重倏然散去：“多谢阿兄吉言了。”

    一家站在码上话别，看着天不早了，包的客船也早在一旁等候，褚衡终于摆手：“走吧，都别再耽搁了，到了安再送封信回来报平安。”说完又看向褚烨：“你也一把年纪了，为父别的不说你，路上照顾好你侄女，总是应当。”

    褚烨讪讪笑了一，冲着父亲拱手一礼，一本正经：“儿领命，定会好好照顾曦儿的，等到了安，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话说得，好像在安的褚父褚母不是亲生，是后爹后娘似得。

    褚衡没好气的白他一，促着叔侄二人登了船。随后便见船员收起板，扬起风帆，前后不过半刻钟功夫，客船便缓缓驶离了码。

    褚曦和褚烨站在栏杆后，回望着码上送别的亲人。

    褚晖见状忽然生不舍，向着船行的方向追了去。边追边挥手，宽大的衣袖被风鼓起，半截白皙的手臂，半没有世家的矜持：“小妹，你要好好的，要选自己喜的人，要过得幸福。等将来有机会，阿兄会去看你的……”

    江风将褚晖的话到了褚曦耳边，她看着岸上追逐的人，眶蓦地红了——褚晖有些温吞，这还是褚曦一次见他如此不顾风度，一字一句都是为了她。

    褚烨回来不久，也不知许多，但他知褚曦回到安之后便要相看定亲了。换句话说，褚曦此一去多半不会再回来，褚晖舍不得是应当的。就连他见着这副场面，也免不了几分心酸，温言细语的安了褚曦几句，同时还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妹，不必经此一遭。

    江风很大，得风帆鼓起，带动着客船越行越快。

    渐渐地，岸边的景变小了，码上追逐的人影也变小了。褚晖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来，他的呼喊声也不再能听见，远远的只能瞧见那鼓起的衣袖在江风中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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