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清话说得轻轻巧巧，然而《夏》这片，要不是拿到了提名，几乎就打漂了，更不提那两个月的其它损失。许云清会投，也不会是因为光独到的缘故，只怕是压好了血本无归的准备。

    陶立心里微微有些疑惑，却也不追问，面上只是笑：“那个李韧，你对他这么好？那我得什么时候去见见了。”

    “我不是对他好。”许云清并不多解释，只是问他，“你看过《夏》没有？”

    陶立摇。

    许云清低喝了汤，微笑着说：“那等上映了，咱们找个时间去看吧。我想会是你喜的风格。”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刚放筷，陶立手机就响了，是徐安茹打来的。

    他起对许云清说了一句，碗筷留着我来收，便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他们时常都在联系，说了新年好，剩的转来转去也不过那几句话。徐安茹听他在山上过年，又问了几句，陶立都糊了过去，徐安茹不知是不是猜到什么，也没多说，只他们初七回N市。

    算一算日，许云清那个时候已经去电影节了，陶立便说：“那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们。”

    徐安茹应了声好，又把陶成叫过来和他说话。陶立和他爸只要不聊工作上的事，一贯也没有多少话，简单说了几句，听筒又回到徐安茹手里，讲了十来分钟，便挂了。

    他回到饭厅，许云清却早把桌收拾好了。

    “不是说了我来吗？”陶立走厨房。

    “就放到洗碗机里，能有多麻烦。你想收拾，那剩几天统统归你好了。”许云清刚洗了手，在他脸上摸了一。

    陶立拉住他掌心吻了吻：“好，都归我。”

    客厅的钟已经九，但反正两人都不看晚——总归一堆熟人晃来晃去，只开着增添声响，时间早晚也就没什么关系。

    陶立挨个回着拜年短信，许云清半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剧本，选一要接的戏。两人间或说些闲话，或是吃两颗果，时间也就过去了。

    屋里太和，许云清渐渐觉得有困，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总是浅眠，突然又听见烟火的声响。他以为是电视里面传来的，睁开睛才看见窗外已是烟绚烂。

    许云清到门边去，陶立也刚从院里走回来，牵住他的手，把他带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烟映亮了半个天空，也映照着前面整院的玫瑰。

    陶立没有告诉许云清，所有的玫瑰都是他去苗圃里选来，一株一株亲手。

    最后一株完的那个傍晚，他看着远的太一落去，那时他想这些，或许始终都不会被许云清看到。

    可又怎么样呢，玫瑰始终都是玫瑰，哪怕谢了，哪怕没有人看到，也没有关系。

    “明年夏天，就会开吧？”

    陶立以为许云清只在看烟火，却忽然听见他这样问。

    陶立一时怔了怔，偏过，许云清正微笑着看他。

    陶立觉得睛有些胀，他结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