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把我爸送到神病院去之后，她自己也辞职了。不过还是照常送我去上学，每天都来接我课，然后去神病院看他。”

    “有一天从医院回去，我大概说了什么话，惹妈妈不兴了。她把我书包从窗扔去。我楼找了好久，也还有一本练习册找不到。我就一直哭，心想糟了，第二天不了作业老师一定会骂我的……”

    许云清摇：“我不想说，我一也不想说……但我要告诉你。”他微微挪了一挪，搁在陶立肩膀上，慢慢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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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许棋明拿着一条绳，他认来了那是窗帘的拉绳。许棋明将它取来的时候，就站在许云清旁边，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孩。

    陶立有分毫的失神，但在许云清冰凉的手臂即将从他上落的时候，他箍住了许云清的腰，不让他离开自己。

    “如果你想说来，那么我就听。”

    整个过程，许棋明始终没有回过，更无从注意到缩在柜一角，不停哆嗦着的小小的许云清。

    “没事了。”陶立偏过去，嘴贴了贴他的颈窝，“都过去了，我在这里陪着你的。”

    许云清咬牙了气，缓了很久继续： “他当时神很不好，好多时候，本认不我，稍微清醒一，就会求我妈不要再带我去了，但是没用……现在回想起来，我妈自己的神状态，其实也不太正常。每次从医院回到家，她总是哭、骂、砸东西……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

    数不清那个动作到底重复了多久，终于扔过去之后，许棋明很平静地把

    许云清抿抿，不以为意应了一声：“我每次看见爸爸，他上都会多一些伤痕，青青紫紫的，又不时就在呕吐……我当时不懂，他们所谓的治疗是什么，后来全知了……电击、经络扎针……陶立，你永远都想不到，人折磨起人来，原来可以有那么多的方法……”

    许云清说着，抬手比划了一：“我想等爸爸醒过来，可一直都没有，我在柜里面睡着了……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听见外面有响声，被吵醒了。”

    许棋明反锁上了门，走到病房的吊扇，踩着一把椅，把绳从上抛了过去。他一连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但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都没有，已经不像个活人了。

    他语调非常地古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陶立摸到一手的冷汗，想劝他先别说了，然而他也明白，许云清今天恐怕是一定要说完的。

    这话跟绕令一样，许云清扯了角：“你还想听吗？”

    “我走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在楼梯间等到护士都走了，才敢溜去。爸爸在睡觉，也有可能是昏过去了，我分不清。叫了几声，他没有应我，我不能回家，又怕被护士看见赶我，就躲在病房的柜里。那个柜是木的，很大，就立在窗旁边，一个成年人也能缩去。”

    许云清自嘲地笑了一：“你说我是不是没良心，家里都那样了，竟然还在乎这个。因为哭得太厉害，我妈生气，没有让我屋……我很害怕，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就想去医院找爸爸。那时候真蠢，明明知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却奢望他能保护我……”

    许云清抿了抿，意识地摸到陶立的手用力握住。那个晚上的每一秒，每一个细节，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片刻的忘怀。

    “我不知是护士来了，还是爸爸醒了，就从柜门的隙往外看……”

    “每天……带着你去？”陶立一时简直发麻，不自觉重复了一遍。

    许云清语气平平，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陶立心中大恸，然而一切的安却都苍白而无力，无法穿破时间的隔阂，能的，不过在迟到的此刻，搂住他。

    许云清有恍惚，也不挣扎，良久问他：“你怕吗？”

    “我不怕。”陶立的手安抚着一一摸他的背，“我只怕你会害怕。”

独眉宇间不带有丝毫的愉悦。整个人仿佛从中间被割裂开，再被一层白纸糊的面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