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晚告诉陶立不同，此刻许云清的语气异常地平静，声音也很轻。苏良瞠目结地看着他，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却是连连摇：“小凝，你不要这么想，你不要这么想……你爸爸要是知你这么想，他不会安心的。”

    许云清冷笑，不屑：“你又知他了？”

    “你恨我，不相信我，都是应该的。但我也是棋明的心理医生。”苏良面还没有恢复，说话时，手不自然地颤抖。

    “你父亲的抑郁症比你想象的更严重，他有很烈的自杀倾向。特别是在刚刚结婚的时候，他病加重了，那段时间本没有办法正常生活工作。我是他的医生，我他，可是我帮不了他。我只能看着他煎熬，给他吃药，勉减缓他的痛苦，但后来他真正好起来，是因为你。”

    苏良隔着桌，注视着许云清：“棋明一直很不快乐，甚至在你生前不久，你去世了。他在葬礼结束那天夜里割腕自杀，你生的时候，他还躺在病房里面，没有任何活去的意志。护士把你从产房里送来，我把你抱到他边去，你抓着他的手指。他在被救回来之后，第一次同我说话，他说，‘这是我的孩吗？’那一刻我就知，他会活去了。”

    一旁的陶炉上，沸腾着，发噗呲噗呲的响声，茶香气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意。

    “你慢慢大了，你爸爸也就渐渐好起来。所以你记忆中的他，神状态上，或许已经看不太大异样了。小凝，你不明白我有多激你。要是没有你的生，他恐怕早就……”

    苏良角一行来不及拭的泪：“他一定是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才会又寻死。就算你拦他，也会有一次。他既然再起了这个念，那么连你也救不了他了。是我的错，才把他害到这样的地步，不是你的。他如果知你这些年，一直为了这件事自责，他只会怪自己那天吓到了你。”

    “小凝，棋明他不你妈妈，或许也没有过我……”苏良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挫败，“但他一定是你的。”

    许云清沉默着，无意识地重新抓住了面前的茶，直到指尖都被得发红。陶立担忧地看着他，许云清张了张嘴，似乎要反驳，但最后他只是迷茫地看向陶立。

    陶立把杯从他掌心里抠来，握住了他的手。许云清抬看了天板，静默几秒钟之后，他重新镇静来，没有对苏良的话给任何的回应，只是问他：“你还有要说的吗？”

    苏良又喝了一盏茶，略微整理了绪，从旁边拿过一个包：“这是你父亲的，还有别的，我当时来不及带走，就只有这些了。我过不久，也打算回国去了，或许一辈都不会再回来了。国不适合我。这些东西还给你吧。”

    许云清犹豫了一才抬手接过来打开，都是很平常的件。一支钢笔，一支笔，一对袖扣，几本书，两枚印章和一块墨，看得来上了年，但主很惜，保存得都很好。

    旁边倒是有个奇怪的东西，陶立第一没有认来，许云清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