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无知无觉的时刻提醒着，她险些又沉溺在顾云编织的温柔陷阱中。

    说这话时，知小心翼翼，唯恐戳了时锦的痛。

    知失笑：“姑娘的这手梳妆手法可是思姑娘亲手教来的，如何会差。”

    时锦心不在焉：“想不通什么？”

    顾云视线落在她写满不悦的脸上，稍一停顿，好脾气地代：“明日我要城，归期不定。我不在府中，吃穿用度上你若有不习惯的，直接与家说，他自会安排。你原先常去的那家苏州糕铺，如今搬到了城西，你若想去，可以让知带着你。不过糕虽好吃，却不能毫无节制……”

    “这不是好？”时锦不懂这有什么值得神的。

    顾云对这懒散态度已经见怪不怪，径直在她侧的椅上坐，斟酌着开：“说官员新婚是有休沐日的，这两日朝中事繁，我不开陪你……”

    “也是，”时锦煞有介事地，“我可不能堕了思的声名。”

    人思，红袖招名在外的牌，曾凭借一手神化的妆面手法，引得上京无数秦楼楚馆的女趋之若鹜。

什么为难事儿了？”

    只看一，时锦就别开，懒洋洋地问：“相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

    铜镜中，时锦勾起角。

    时锦没有刻意打听他的踪迹，可一看去，见他风尘仆仆，衣装未换，便知他是刚从官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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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皱着眉：“我只是想不通。”

    让她意外的是，时锦不恼不怒，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还颇有闲逸致的对镜勾眉。

    知没有立即回答，另起了话茬：“姑娘可知，相爷临上朝前，特意吩咐了家，要他带人把府中的一应门槛全拆除，石阶也敲碎，修成平地。担心会吵醒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要家看好人，不要靠近主院。”

    “称不上为难……”知像是在思索怎么开，看了时锦一，才慢吞吞，“昨夜相爷细问了姑娘的伤，我给瞒过去了……”

    知无声轻叹：“我看相爷也是十分关心姑娘的，既然如此，为何三年都不见他往岭南送一封信，问问姑娘到底过得好不好？”

    *

    “相爷与我本就是表面夫妻，不用在意虚礼。”时锦眸半阖，打了个哈欠，声打断他，“我认得清自己的份，不用相爷特意提醒。”

    “自然是笑我这画眉的手艺愈发。”时锦揽镜自照，满意。

    将夜时，顾云步主院。

    时锦原先的不耐悉数转为了恍惚。

    知疑惑，为什么顾云如此关心她，却不三年都不肯往岭南送去哪怕一封信。

    时锦当时没回答，不是不知，而是太清楚。

    他事无细的一一代。

    说着“不知”，可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她低垂着眸，语气平淡，辨不喜怒。

    时锦约莫是累了，有些不耐烦：“相爷何时学的婆婆妈妈这一？有话还请直言。”

    “阿沅……”顾云眉心轻锁，想要开解释。

    知放忐忑，好奇问：“姑娘笑什么？”

    顾云哪是在关心她，他关心的只是他的妻而已。

    时锦摇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