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我的曾祖父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老说，我的曾思想开放，不讲门当对，就看中曾爷爷上那狠痞的正气，在他还是个没的小的时候就瞒着父母结识了，后来能顺利成亲诞爷爷，受了不少阻力。

    爷爷继了我曾祖母的外貌，但是曾祖父的气质传给他的时候走歪了路，刚正走没了，就剩带着邪气儿有余的痞。

    爷爷大名徐致远，但他本人并不 “宁静”。

    ……

    十八岁的徐致远是个老都不了的混。

    徐老爷教育儿无非就是本事多，但徐太太最忌他动手，把徐致远划到自己手底着，以至于徐老爷的够不到他的，徐致远也学会了在母亲面前装乖甜，人后再竖起尾当狼的一。

    他经常在浮夜笼罩的百乐门听曲舞，偶尔搂个穿短袖旗袍的小绕帐调。

    徐致远觉得和女人鬼混是一盛大的艺术，每个男人 “各有千秋”，像他钟是中国画——譬如女人穿旗袍，那些丰腴曲线把丝绸撑得光圆的，就缺少了留白的。

    他喜好挑小上空的衣褶。裹着瘦腰的单布料挑绣几只意盎然的芍药，那简直是文艺复兴的青萍之末，神的画廊独发给他徐致远一人的邀请函。

    傅书白是个当地大学的哲学系学生，徐致远最好的酒朋友。那时他也搂着自己的小，醉醺醺地对这番附儒风雅的篇大论发表评价：“徐致远儿你有病。”

    徐致远觉得时代在步，而教育在原地踏步，最令人敬佩的是学生程度，不回地撒丫往后退步。

    他跨过挤搡的，踹了傅书白一脚。

    心中嫌弃着，“文艺复兴” 都听不懂，果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大学。

    徐太太有时会因报社公事差，每到这段时间徐致远就落到了徐老爷手里，他鬼混起来都谨慎警惕。

    夜总会歌舞升平，人多杂，而他又忍不住来这地方，来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在角落里转。父亲的人缘广泛，若是他在这里明晃晃地撞见年的熟面孔，被徐老爷拖回去打个三天不了床是保底。

    于是他与星光闪烁之间总隔着一条明暗接线，他习惯在黑暗醉生梦死。

    某天酒酣时，他听见一段悠扬而陌生的独奏，一抬，见着个亮堂堂的影，后半辈的沦陷始于此。

    ……

    我熟悉这 “初见” 的故事路，于是问：“你看见我了？”

    我爷爷虚晃一枪，说：“没，我看见拉小提琴的了。”

    我：“嘶……”

    老虽然人看上去俗，但的确是会演奏这 “雅” 乐的人。他曾胡拉碴地，站在大岩石上穿着汗衫又蹬着泥靴拉《月光》，可谓是人立鹤群，容光焕发。

    ……

    徐致远眯着看着演奏者，可能是醉意上，又或者是这音在嘈杂闹的舞池中像一条独立于世的涓，卡住了他心底的一弦。徐致远回去跟徐太太说，他想学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