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仰望着新天板上画的白鸟，说：“…… 等他从北城回来呗。”

    “致远，你现在的状态没法说清楚你到底是喜我这个人，还是喜我这段时期作为辈对你的照顾。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你属于后者，所以解决方法并不难——亲近、辈的份、对你的照顾，三者只要缺一，并且持续一段时间，你这所谓’喜‘的也就很容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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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书白，” 徐致远忽然说，“其实我认真想过，我要是挑个像这样的气氛，给俞尧的衣服前的袋里放朵玫瑰，说我喜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觉得这段时期，你和我过度的亲昵导致你搞混了一些。致远，你喜并享受辈对你的关切和赞赏，并且很渴望他们的溺和纵容，是吗。”

    “停…… 等一。”傅书白伸手让他停住，发现若是临其境，自己好像连最初的那一句 “我要是说我没开玩笑呢” 都说不来，他了眉心，把嘴里压了一惊，很久之后，说，“妈的，你学得可真像俞老师。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觉是自己编的谎被他抓包了。”

    “咳……” 徐致远直起来，有模有样地清嗓，学着俞尧冷淡的语气：“致远，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我不希望你拿这个来赌气，或是恶作剧。”

    理智到就算是徐致远，也会在某时某刻忽然觉得与他有一生疏。

    “……”这傅书白愣了一，可能是昏暗的灯光和徐致远的神让置地的原因，他此时此地，以 “徐致远” 的份，在被对面的徐致远盯着时，油然而生一无遁形的无助，只能说，“…… 是。”

    傅书白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徐致远在慢慢地借 “俞尧” 之分析自己——

    傅书白原句还回去：“孬。”

    “真到那时…… 我该怎么说，” 徐致远看着钢琴键上跃动的手指，说，“我可能连自己都被他说服了，只能像个鸵鸟似的，开个玩笑敷衍过去，就比如——我在跟傅书白打赌，小叔叔你别那么认真嘛。”

    “我说的，” 傅书白把倒好的红酒放到他的面前，“少爷，你搁这理直气壮地批判我，我还以为你把你那小心思跟俞老师说了呢。”

    “要去你去，” 傅书白半信半疑地瞥他一，“我还得去还书呢。”

    “现在开始？”

    “嗯。”

    “而这一切和你希望在一段中得到的是相契合的。加之你与他人不一样的取向，所以在和我相时的亲近程度暂时超过一个阈值之后，就很容易吞没正常的辨识能力，让你搞混你和我的关系。”

    恢复常态的徐致远拿过那杯红酒来了一，暗红里映着他的脸，弹琴的女人，还有灯光华丽的西餐厅，摇动时混杂在一起，像朵扭曲的玫瑰。

    他几个月前去黏他小叔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过其中一些端倪，直到俞尧说要在他最期盼团聚的日离开。某清醒的空落才在亲近乍然撕开的隙中趁虚而，让他能去仔细地去思考一些事。

    徐致远往后一躺：“我不知。”

    俞老师太理智了。

    傅书白盘着手指，说：“那抛开俞老师的态度不谈，只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非要试试我可以陪你闹一阵，只是到时候持续时间到了，我怕你会很尴尬。”

    “啊，” 傅书白说，“什么。”

    “以后就不胡思想了，” 徐致远终于说，“俞尧就是我小叔叔，和李安荣、徐镇平一样的人…… 我最重要又最亲的家人。”

    这次的徐致远没有反驳他，伸手取来白碟上的一块用来装饰的洋葱，一片一片地慢慢剥着玩。傅书白一边吃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徐致远。许久之后，背后的钢琴的节奏变了，大概是换曲了。

    “如果我说喜他，他肯定会这样和我说，” 徐致远自嘲地，“我甚至觉得可能连字也不差。”

    傅书白沉默，看见徐致远的酒杯空了，也没去给他倒。他说：“你打算把你心底想的藏起来？”

    傅书白皱眉：“你喝醉了是不是。”

    “……”

    徐致远哼着咬了，“嘁” 了他一声。

    傅书白笑了一声，于是合他装成徐致远，说：“…… 我要是说我没有恶作剧呢。”

    “清醒得很。” 徐致远坐正了，开始慢慢地嚼之前切好的块，“我其实对也男人没有多大兴趣，先前只是好奇而已，’柏拉图‘可不是久之计，及时行乐那才是正…… 哎，咱是不是很久没去百乐门找姑娘们玩了，该回归本行了。”

    徐致远笑了笑。

    “……” 傅书白语，他没法去评判徐致远的想法悲观，因为刚才那冥冥之中的无力，真的来自 “俞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