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俞尧：“是。”

    方景行总觉得他拖慢腔的 “回客” 三个字带着意有所指的味，不过他的方寸也没有，从容地指了一圈：“这您倒是看对了，喏，这些都是常客，除了学生，还有一些老先生也常来鄙店。”

    他默然不语，细细地思忖着。低的时候，方景行发现了他脖后面密集的红痕，在衣领遮掩若隐若现，于是正直地问：“嘶…… 我们书店里有蚊了？”

    这群人走了之后，给书店这方小地方空一大块清净的地方来。方景行检查了屉和休息室，发现有一些翻过的痕迹，于是眉间的褶皱更。他褪去脸上的笑容，从楼上的窗望着这群人远去，待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缓缓地楼。

    俞尧曾经在狱里听牟先智说过 “淮市还有条藏着的大鱼” 之类的言论。他们已经到了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地步，“勾结同袍会”这条罪名自然而然成了一只毫不留的屠杀令，落到谁的上谁便难免杀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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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咖啡馆找了个位置坐，带着罩的服务生将菜单放在他的面前，轻声说：“是我疏忽了。”

    “唉……” 方景行压低了声音，说，“近些年联合政府和外洋走狗在各地大肆造作，提到同袍会就发癫。一是因为政局确实要变天了，二是…… 我听说组织其实在联合政府埋了条致命的暗线，那人份是最机密，过去很多年了，连组织层都没多少人知。那人接到的军事报尽是机密，甚至绝密——连同袍会在北城的一战告捷都有他的功劳。去年淮市动、孟彻调任，就是因为联合政府那群庸人的木脑袋终于转过弯来，开始查这条暗线了。”

    为首的牟先智见方景行来，脱帽鞠躬。方景行一派淡然地将上的大衣挂到休息室的衣架，说：“呦，稀客。”

    “从前的地址让警察无缘无故地给我查封了，这不就挪地方了吗。” 他瞥了一圈黑衣人，他们的目光就是一张网，正悄悄地在店里捕捉着。方景行说：“你们来买书吗。”

景行神凝重地走咖啡馆，门的时候锐地觉到几个服务生看他的神十分不对劲。他压低帽，穿过人群走向二楼时，果真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在店里候着。

    “没有关系，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方景行猜测，“今天徐致远是不是来过了？”

    同伙和牟先智接耳地说了什么，牟先智朝方景行笑：“那无事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聊。” 他举了举手中的书，将银元放在桌上，说，“这个我就买了。”

    俞尧没反应过来，认真回：“我没见着，应该还没有。”

    牟先智笑眯眯：“这里原来也是方老板的书店。”

    “我们正在想办法联系他，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如果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就是别的虫——这时晴时的鬼天气闷得屋里发霉，梅雨再不过去书都要虫了。” 方景行自个儿找到了自洽的逻辑，关切，“休息室屉里有药膏，你待会儿往脖后面涂些…… 你看给咬的。”

    俞尧皱起眉来，说：“没有。”

    “好。” 方景行，“我回来之前得到了一些关于你大哥的消息。他去了抚临，原因没有详说，他走之前有和你代过吗。”

    俞尧忽然明白，捂了一后颈，立反悔：“…… 不用，是蚊。”

    “我说呢，苍蝇闻着的余味就飞来了，” 方景行了最简单的黑咖啡，将菜单递回去，说，“暗地里盯着小少爷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他单单要防一个孟彻就已经殚竭虑了。何况还有冬建树、金吉瑞…… 以及他商业上的对手，真是四面埋伏。”

    “顺路来看看，” 牟先智随手抄起柜台上一本老书，快速地翻了一回，叹，“方老板每次开书店回客这么多，生意一定十分兴隆吧。”

    俞尧转去给他现磨了，说：“你叫他千万小心，安全起见，我们这些日就不再见面了。”

    这让俞尧不禁回想，他们这群人能逃过四年前的那一劫而无一伤亡，真的只是单纯靠着命大吗。

    不止楼上的行止书店，楼的咖啡馆也是方家的。

    方景行奇怪：“不是还没有吗，怎么又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