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县大牢中，盘坐着的年轻僧人缓缓睁开，他上被石砸伤的伤已经包扎过了，赵明府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对他，便将他单独羁押在一个牢房里。

    这里暗，又刺骨寒冷，连垫在一边的稻草都是透了又，透一让人鼻发的霉味。

    荣枯打了个嚏。

    随后想起了那双睛。

    八年前，西凉亡国，他随着师父在人群之中，看着前来受降的周朝大军。

    十七岁的荣枯远远的第一看到的，是那迎风飘扬，绣着“李”字的赤大旗。

    而后，才是骑在枣红骏上，面上着狻猊面的大将。

    那将军量不，并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威武，却有着一双极有威慑力的睛。

    将军目不斜视。

    和尚躬行礼。

    一时间，那双睥睨天的睛，和那双笑意盈盈、弯月儿一般的秋重叠在了一起。

    ——是同一双睛。

    第3章 本王今天就要提走荣枯

    赵不庸发髻都给抓了。

    他现在慌得很，很大一方面是把握不准宁王殿的心思——她这到底是要保那胡僧，还是……

    如果他自作主张把胡僧摘来，大殿会说什么？什么？

    他这乌纱帽还保得住么？

    赵夫人刚从娘家看望亲娘回来，便见到自家夫婿一脸灰败得摊在躺椅上，一副“前程没了”的颓丧模样，便吩咐边的丫鬟去给他煮些凝神静气的糖来：“夫君这是怎么了？”

    赵明府正烦着，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烦着呢。”

    他态度不好，赵夫人倒也不恼，只是笑：“那也同我说说呀。”

    赵不庸不不愿得将心中所想一脑地倒了来。

    夫人听罢，怪：“那僧人，莫非是云上寺的荣枯上师？”

    云上寺是雍州名胜大寺，常有灵验一说，距离雍州州府又不远，故而夫人也曾接待过几次雍州刺史的家眷前往云上寺烧香拜佛。

    赵不庸：“夫人知？”

    赵夫人笑：“有幸听过几次这位法师的俗讲，当真是通俗易懂，见微知著。”而且，还生的极为俊。

    她记得自己当初第一见到这位西域法师，着实给狠狠震撼了一把。

    佛经上说阿难尊者三十端庄相，俊非凡，大约也就是这程度了吧？

    赵明府又去扯自己的发了：“你说这大殿……”他言又止，“我这到底该怎么办？”

    夫人笑：“你她什么呢？宁王殿叫你如实查，你就如实查，左不过把事摆到殿跟前去，让她自个定夺便是。”

    赵不庸：……

    嗨，说了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