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那么甜又真诚，真是像极了孙、方二家中那些捧着绣绷，诗作对，家茶的贵女，可偏偏嘴里说着的，却是这世上最骇人的言语：“诸位如此明大义，今日孤同诸君不醉不归，也先别急着回去了，同在刺史府住上一晚，明日一早用些早膳，可好？”

    这是在办完事之前，不能让一家的主心骨回去。

    前这个女，不是甜的天家公主，她是一熟练玩着各政治手段的猛兽。

    择人而噬，绝不空还

    珍珠江上，波漾，船宴饮一直持续到傍晚，赤旗军三千多人驻扎在威州城外，州师营地边上，两个营地遥遥相对，相互防御，再由五百轻骑，五百步兵将船上的一人等护送回刺史府。

    李安然骑在最前面的枣红上，两边的闲杂人等早就屏退了。

    将一人等禁在刺史府之后，崔肃和文承翰都告辞，去和早一步先往孙家、方家“办差”的翠巧、蓝等人汇合，清收缴上来的甲胄、武数量。

    李安然坐在文承翰为自己准备暂住的西厢房廊醒酒，歪着躺在搬到廊的人榻上，她酒量并不算好，今天喝多了，脸上有些泛绯红。

    这威州产的桃醉容易上，后劲比一般的酒大，她给风了反而有些乎。

    李安然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迷迷蒙蒙转过去，却看见一光溜溜的“月亮”从厢房的侧香阁里来。

    她皱着眉眯着睛辨认了半天，看了看光又看了看天边的月亮：“我这果然是吃醉了，梦呢。”

    月亮……不对，荣枯这么从天京跑到威州来了，还现在刺史府的侧香阁，她定然是在梦了。

    荣枯手里捧着一床毯，盖在了李安然的上，三、四月的威州夜尚且寒凉，她喝多了酒气发散、比往常更容易着风寒。

    却不防被李安然一把揪住挂在颈项上的佛珠，给揪着拽到了她跟前，着他一个踉跄也坐在了人榻的边上：“法师怎么在这？”莫不是真有西域异术，能人梦中不成？

    荣枯那双清淡的浅褐灰眸微微动了动，最终选择不对前这个醉得有些迷迷糊糊，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的女打诳语：“来寻殿。”

    他声音好听，上还带着清雅的檀香，李安然突然妩媚一笑，伸手了一把他的光，惊得荣枯瞪大了双。

    “你——”

    李安然将手指在了荣枯的薄上不让他声，因为喝多了酒，她的角着粉，神也略有些迷离。

    “法师为何这样看着我？”她浅笑。

    荣枯只是望着她，并没有和以往一样回避：“殿又为何这样看着我呢？”

    李安然抿一笑，这一笑妩媚又柔，她凑上去，手指依然在荣枯的上，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是这样的近，以至于荣枯闻到了她上薄薄的酒气。

    “我可。”她撤去了手指，住了荣枯放在一边的手，贴近他的呢喃，“法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