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肃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告诉她：你好久没洗澡了上很脏甚至还有臭，咸鱼味都快腌味了。

    她恼怒得理所当然。

    不过，她确实不打算这样去见李安然——那可是……宁王殿啊。

    在崔肃告诉她之前，她几乎都没敢相信对面真正控着大局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宁王殿”。

    郑一娘并不是胡地边关的百姓，但是她听过“汗血、寒铁槊，巍峨如山撼不得”，确切来说，她这个年纪的孩几乎都听过这两句童谣。

    “山海外，赤旗扬，十万忠魂守边疆。”

    “汗血，寒铁槊，巍峨如山撼不得。”

    ——这两句威州治不少孩都能拍着手，绕着圈唱来的童谣，唱的就是以宁王李安然为主帅的“赤旗玄甲军”。

    至于那个对于当时的郑一娘来说，简直就像是传奇一样的宁王，她只是在茶余饭后听人说过许多和她有关，似乎真，又似乎假的诸多传闻。

    士说她是天上武曲星凡，因为喝酒误事所以投了个天家公主。

    最近，似乎又有和尚说她是弥勒转世云云。

    之前，郑一娘对于这些都是一笑置之，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直到这个只现在各传闻之中的人，第一次亲临自己的封地，并且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威州盘踞多年的世家豪绅，盐商、盐税问题之后，郑一娘才算是隐隐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宁王确实不一样。

    有值得她去冒一次险的价值。

    对方要清缴威州这一的海匪，并不是跟之前的那些刺史一样说着玩玩也就算了，无论是那个刺史文承翰，还是李安然，都是打算动真格，将威州一带的海匪之患一连除。

    这就意味着，为海匪的郑一娘，要么被官军师死，要么……成为官军师的一分。

    崔肃之前在和她剖析形势的时候，就曾经告诉过她，大周现在几乎所有的师、武侯都是以河文为基础，以在江、河、湖之中，为了登陆对岸而准备的战船和师官军。

    这意味着他们上了海，除了依仗师战船极其优越，远远胜过海匪们的装备，实际上他们对于海战，还是一知半解，在这一方面上绝对不如威州本地的海匪们。

    而李安然需要拉起一支熟知威州海域、海上商文的师队伍，至少得上一年、甚至更多，同时还要面对威州民间广招能人异士，短时间，很难对郑一娘这样的大帮派产生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