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垂眸念经，他这几个月在这个小寺庙里安静地念经、坐禅，表面看上去虽然平均的如同一波不兴的潭。

    只是人们往往只能看到潭的面，却不知面之的暗汹涌。

    “你在这躲了这么久，我在威州的事都快了了，你还不愿意回来么？”

    厢房的木门打开，一影从外投来，恰好落在他的背上，那声音来得比影快，先一步撞到了他心。

    荣枯敲木鱼的手悬停在了半空。

    随后又闭上了睛。

    李安然：“我说了要来威州一年，你留在天京便可，要死要活的偏要跟过来，真找你说事了，又躲到庙里去，法师这般耍我，换旁人早吃了不知多少军了。”

    荣枯听她言语里有抱怨嗔怒之意，便常常叹了一气：“殿莫要把自己说得这般不讲理。”

    他嘴上虽然回话，人却没有转过来。

    李安然便跨步去，当着佛龛的面，伸手把他扳了过来，是着他直视自己的睛。

    “法师……想得如何了？”

    解决了威州这里的海上商路问题，接来就是南州，但是她已经掌控了威州，不能再继续手握南州了，南州和威州一定要放弃一，才能防止朝中和自己敌对的朝堂势力疯狂谏阻止皇帝在南州造船厂。

    就她一步的计划来说，威州本来就是她的封地，没有大过错任何人也不能将它收回，所以比起南州，她更愿意选择威州。

    而她的一步计划，就是在短暂的修养生息之后，继续向西推，拿位于商咽的昌和丘檀。

    荣枯掐着佛珠的手指停了来。

    过了一会之后，他才：“我并不。”

    他只是丘檀公主的儿，不能以一己私利，再在家乡掀起战火。

    他离开那个时时作为梦魇缠绕着他的故国已经太久了，它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荣枯无从知晓，只是每当他想起故乡那被蜿蜒雪河所滋的，有着上江南之誉的草原时，他的心就会泛起温柔的甜意。

    ——却在转瞬间，又变成了锥心刺骨，令他无法呼的疼痛。

    李安然拽着他的袖，把他拉到门，就这么在门槛上坐了，荣枯一时间不知要这么应对，就这么被她拽着，和她肩并肩坐了来。

    他似乎总是对她的一举一动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她圆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