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安然神不变，又落一，顿时将章相的一块白棋断了气，“舅舅，你输了。”

    李安然喝了一玫瑰茶：“要杀阿耶早动手了。”

    於菟放绣绷，捂住了耳朵：“阿姊你别说这些个，我听着心火起。”

    皇帝将二皇李琰囚禁，现在还没有发落，却先将甘家抄家，夷三族, 受牵连放者千余，外这些日天天有参与谋逆的人拉去被杀, 皇家的两个公主却窝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聊着绣活。

    於菟恍然大悟：这可不是“该差不多了”吗？

    章松寿顿了顿，笑：“舅舅现在是臣，大殿是君，哪怕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是要恪守本分的。”

    李安然也不挽留，只是笑着说：“改天请你一起吃炙，老三前两天送了我两獐，改天叫人杀了解解馋。”

    “毕竟是儿，阿耶年纪大了，不要叫他这样的选择。”李安然坐正了，舒了一气，“这时候还是需要有个明人来调停一，给阿耶一个台阶。我想着，也该差不多了。”

    府中人烧起了取的炭火，李安然跪坐在棋盘前和章松寿手谈起来。

    李安然此时正从罗汉榻上来要送她门去，听她这么说伸手便掐住了於菟的脸颊：“了两个孩的娘了，还这么说笑。”

家是主谋，甘贵妃在皇帝向后发难之前，先行悬梁，只留了一封书信，请求皇帝念在昔日的分上，放过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四公主。

    李安然笑了笑，又：“你说，朝堂上关于杀老二的事，是舅舅那一党叫的最大声？”

    於菟撤了手，摇：“是啊，照理来说，这应该是舅舅的意思，但是舅舅本人却始终一言不发，倒是让我很奇怪。”

    听到李安然要杀獐解馋，於菟反而不走了，回笑着：“你这府上还供着个真佛呢，怎么好见血腥，你该茹素，念阿弥陀佛才是。”

    李安然起一枚棋，在手中轻轻挲着：“舅舅……许久没有叫过甥儿‘狻猊’了。何时成了这生分的‘大殿’呢？”

    李安然摆了摆手：“不得。”便不再多言。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李安然给於菟倒了一杯玫瑰茶，“一边是宗族母家，一边却只是夫君而已，换你怎么选？”

    “朝中都说大殿是臭棋篓，如今看看，只是大殿你懒想棋招罢了。”在被李安然连取三、四之后，章松寿摸着胡须笑。

    说到底，舅舅还是她们这些人的辈啊。

    她虽然对政事没有那么，却对男女之事甚是通，见这样，便凑到李安然跟前来，小声说悄悄话：“何必忧愁，一杯假死毒酒去，再睁不就成了你府中人了吗？”

    前面於菟还能听得懂，后面不解其意了，只是皱着眉歪着脑袋，过了一会之后才听到外传来通报声：“大殿，章相送来的拜帖。”

    “哼，什么不容易。”於菟冷笑，“我就不信她一都不知这件事，没想过要是真成了，自己便是天之母，天底最尊贵的女人。不过是赌输了，有什么好不容易的。”她要是真是个清醒的，就该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阿耶，而不是事后却留书悬梁。

    於菟便偃旗息鼓，对着李安然肃拜了一，往另一侧的侧门走去。

    於菟看着她，却见大姊姊中颇有几分落寞怅然。

    说到底，章相到底是她和大姊姊的舅舅，就算在朝堂上和大姊姊常有貌合神离之事，又因为大姊姊前几年打压世家的动作和大姊姊有所不和，但是他绝对不能不来看望受伤的大姊姊。

    於菟瞪圆了，思忖一会之后才：“阿耶……不想杀老二？”

    李安然垂眸：“还是我们这个舅舅了解阿耶。”

    李昌会亲自教李安然读书，但是他到底有很多事要忙，所以李安然的开蒙师父其实是章松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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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年纪大了, 虽说当初定好的就是收拾世家，偏偏人老了就会念旧，甘贵妃跟了他这么多年，又在他动手之前自己先悬梁以保稚女，反倒是勾起了皇帝的怜悯。

    李安然招待章松寿的地方在棋室，刚刚章松寿来的时候，天便有些沉，如今更是起了细细绵绵得雪珠儿。

    章松寿的棋艺不错，在当初李安然小的时候，李昌一家尚且还在边关六镇的时候，章松寿也经常和彼时还是小豆丁的李安然对弈。

    “既然舅舅来了，我就先走了。”於菟识趣，取了绣绷就要跟李安然辞别。

    “阿耶关着老二，朝中群臣似乎很想让阿耶要了他的命呢。”於菟在绣绷上刺了一针, 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发一声轻蔑的笑, “似乎是舅舅那一派喊得最大声，偏偏舅舅一言不发呢。老四现在也禁足了，后现在是刘妃在打理。老五老六可算是熬了。”

    “甘贵妃也不容易。”李安然木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