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枯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顿时心如鼓，仿佛真的是了什么坏事被李安然当场抓包，他现在就想知这人到底在门外听了多久。

    李安然推门来，也不认生，径直走到罗汉榻上，脱了鞋盘坐上去。

    她现在穿了一冬天穿的男装厚袍，脖上围了一圈厚厚的狐围脖，怀中还准备了一个用布厚厚包着的小手炉——她本来多年吃药，将质调理的火气偏旺，偏偏在小林州遇刺之后，又开始手脚畏冷，所以穿得厚厚的。

    只是虽然穿得厚，又是男装，她上的依然鲜妍动人，甚至脸上的妆容比起夏日还更要明媚耀几分。

    普赞不知这突然杀来的女到底是谁，便意识的将荣枯护在后：“敢问您是？”

    荣枯叹息，反而伸手搭在了普赞的胳膊上，侧向前一步：“普赞爷爷，小僧来向您引见——这位是宁王殿，大周皇帝的女……若要说在西域都知的称号，应该是‘祁连弘忽’。”而后又转向李安然，“大殿，这位是我家乡的辈。”

    李安然自己都许久没有在别人中听到这个称呼了，伸手去够茶壶的手略一顿，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参茶。

    “今天本来是想来找你赏雪的，谁知竟然听到了这么些秘辛，法师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不容易。”李安然抬，扫了一边上的普赞，浅笑，“小王见过普赞副使。”

    荣枯心里一惊。

    他并没有向李安然介绍普赞是丘檀使团的副使。

    可见李安然早就知了普赞的份，并且……也许她早就在期待自己和丘檀使团的相见了，即使今天没有巧合遇到普赞爷爷，可能在皇帝召见丘檀使者的场合上，她也会询问丘檀使团，将自己在大周的消息放去。

    左右他是躲不过这件事的。

    罢了，他如今也没有再想躲了。

    李安然喝了一参茶，对着普赞：“副使劝法师问陛借兵复国，这算盘打得响，但是我大周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民心疲战，上都不会答应这个请求的。”

    随后，她顿了顿，而后笑着对荣枯：“但是如果法师想将您的母亲接来大周享福，孤倒是可以向阿耶求求。”

    荣枯：“多谢殿好意，荣枯去意已决。”

    他自从回到天京之后，翻译经文的工作便渐渐顺利起来，仿佛开了窍一样，却没想到在这时候，又有他不得不的凡尘俗事来相扰。

    李安然盯着他，倏然妩媚一笑：“心拐孤，你可想清楚，我说不派兵，就是不派兵，死了我也救不着你。”

    荣枯只是双手合十，态度定。

    李安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却自带一令人不敢反驳的气势，普赞年纪大了，也见过不少明的女，却没有一个能和前这个女人一样。

    ——他可以不知宁王，但是他必须知祁连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