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汝刚洗完澡，随便穿了在屋里穿的衣裳，就去了东厢。

    东厢是两间屋，一间是顾于成住的屋，另一间是书房。

    书房靠着南，前后各有一扇窗可以见通风，靠着院这边的窗摆着书案，正对的另一边的窗外面是条窄，可以通往后院，这个窗放了张小榻，平时可以纳凉用。

    此时窗大开，顾玉汝半歪在小榻上，嗅着窗的丁香香，时不时念上一句开，让弟弟背接来的整整一页。

    书声琅琅，清风徐徐，难得的安然闲适。

    顾玉汝听见一声猫叫，她意识去看了看窗外。

    无他，她就没听过这么难听的猫叫声。

    果然，一探去，就看见窗儿站着个人，笑得一大白牙。

    “所谓平天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有絜矩之也……”

    顾于成的背书声清脆而悠扬。

    他背的是《大学章句集注》。

    顾玉汝见弟弟背站着，应该看不到这边的动静，探压低嗓音：“你什么？”

    “我娘今晚包了饺，馅的，特好吃，我给你端了一碗来。”

    顾玉汝像贼似的，“你没看我在什么？我弟还在，吃不了，你自己吃吧。”

    薄山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一直到把顾玉汝给看心虚了。

    “我这样怎么吃？而且我吃过晚饭了。”

    “我就在外面喂你。”

    “你怎么喂我？我不……”

    接来的话，在看到薄山手里的饺和筷后，哑然无声。

    这厮竟带了筷来，准备得很齐全！

    “薄山你别闹！”顾玉汝无奈。

    “顾玉汝我好不容易翻来，你今儿要是不把这饺吃嘴，我就嚷嚷了，我就是嚷着说顾玉汝欺骗我，我费劲儿拉地给她送饺，又是摸黑，又是翻墙，她竟然不吃……”

    “你快给我住嘴吧你！”顾玉汝一手在他脑门上，让他消了音。

    薄山笑着伸手住她的手，也不使劲儿，就在那么环着，只用两指，一指覆在手背上，另一指着她掌心。

    “薄山你就是不折腾会死！我告诉你，今儿要是让我弟发现了……”

    “你想怎么样？”

    他用指尖搓了搓她的掌心。

    “我——”顾玉汝气红了脸

    她气得不说话了，想往回拉自己的手，偏偏这厮就是不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