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山一时有些骑虎难。

    “一群老不死的，每日都是数着日等死，难得用上他们，他们敢不来？！”孟景山也是怒极，颇有几分不择言的架势。

    平时这里远远瞧去，像是哪家的祠堂，实则纂风镇的人都知，这地方平时不开，一旦开启就是了什么大事。

    “当苦力。”

    “真是荒谬！荒谬至极！这么多人看不住一货，竟让人劫了，还不知劫的人是谁！”

    .

就好像了一夜的活儿。

    平时从容不迫、稳如泰山的孟家主，这估计是他近些年来第一次怒成这样。

    “怎么就被人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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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上首的几张座椅上，坐着三位耄耋老人，看面相最年轻的那位也有七十往上了。

    “可，可家主，现在不过丑时，半夜三更的，请另外三家也就罢，可族老们……族老们都上了岁数，恐怕……”

    “这可不是我姚家人的，我姚姓可不这烂的事，严鸿学你幼不幼稚，半路不知被谁栓了几绳，你伤了就说是我打的？哪天你老婆被人偷了，也说是我偷的，你讲理不讲理？”

    顿了顿，他又：“就跟他们说事了，再不来，四姓就要灭亡了！”

    德叔叹了一：“你们就打吧，打得你死我活最好，打得四姓都亡了最好。你们不听话，不听族老说，那还请族老什么，你们就继续打！打得四姓都亡了，我们这群老不死的都去面给祖宗赔罪。”

    “当苦力？”

    “这更半夜的，不知孟家主请我等来什么？三伯爷和七堂叔这些日不大好，我就主不准去请。有什么事就说吧，有几位家主在，还有我们三个老不死的，想来天大的事也能议个结果。”

    他们半阖目地坐着，竟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不过这局面，想来也是睡不着。

    可孟景山还没有消气。

    堂上一时十分安静。

    这姚清看似面像弥勒佛，一副和蔼好说话的模样，可真说起话来却很是混不吝，严鸿学被气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七窍生烟。

    “德叔，你听听，你听听！”

    领命之人几不可查地叹了气，领命去了。

    姚清在面打了个哈欠，：“了什么大事？是人被打了，还是货被烧了？不提这还好，提了我就要告状，德叔你可得，严家人无缘无故跑去打我姚家人，送货的时候来捣，如今人伤了，货也损失了不少，如今我这边商人正在找我要说法。”

    “姚清你敢告黑状？！明明是你姚家人寻机报复我严家，趁着夜黑路，命人在半路了几条绊索，我这边骡受惊、车毁货损、人伤，你还胆敢倒打一耙！”

    整个四兴堂最光亮，是一座大堂。

    四兴堂位于纂风镇东南方，被四姓大宅簇拥的中心。

    门外，院里人影幢幢，却都噤若寒蝉。

    说话的正是那个七十的老者，他也是三人中神气儿最好的那个。

    严鸿学当即拍案而起，目眦裂。

    黑夜如墨，此时的四兴堂里灯火大作，门里门外都是人，这些人俱都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黑暗里。

    “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跟岛津大人说好话，从六横岛来的西洋货，转手倒去就是几万十几万两银，现在全都没了！”

    “去！去开四兴堂，把另外三家都叫来，再请族老们，开四姓集议！”

    随着一声令，人影快速四散而去，想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给我搜！挨着搜，我就不信这货能凭空消失不见！”

    就在薄山眯着，让顾玉汝用小手给他上的同时，纂风镇其他地方却并不平静。

    “德叔，不是景山唐突，而是今晚实在是了大事，才会斗胆惊扰几位族老。”

    .

    德叔又：“方才孟家主说什么来着？今晚了什么大事？要是这两家打仗就别说了，让他们打！”

    正中供着四副画像，面是供桌香案等。两侧各有几张座椅，再往也放着四张座椅，两两相对。

    “对，当了一晚上苦力。顾玉汝，我好惨，浑都酸痛，你帮我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