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反正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和这个妹妹就没什么话说。

    顾玉汝皱起眉，她想了想：“我从不知你会这么想。别人说什么我控制不了，人生在世，没有几个人不会被人在背后议论，你若是钻这角尖，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也没有办法。”

    顾玉芳笑了一声，哑着嗓：“我确实要死了，娘你没说错。”

    .

    “你这个人真是让人讨厌呢，”她轻声咛喃，“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喜你，家里人是这样，亲戚们也是这样，甚至外面的人都是这样。你知不知巷中的女孩们都讨厌你，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但每天都能听见有人夸你，让大家都多学学你，以后也能当个好女。”

    看到来人，她半阖的动了一，旋即张开，中绽放一灼人的光芒。

    只是没想到这手得有狠，竟然夺了人命。

    到了齐家，见顾家人的到来，齐家人很吃惊，但也没有多阻拦，让她们去见了顾玉芳。

    一行人往齐家去，顾忌着路程太远，也是孙氏很急，半路上她们在车行里找了辆车送她们去县南。

    邱氏想着她们母女二人去齐家，这是要找人理论去的，她儿媳妇现在还怀着，邱氏怕中间了什么，当即说要同去，同时让田丫去民兵团找人。

    这是顾玉芳心心念念想要的生活，此时这间屋里却弥漫着的血腥味，桃红被之，顾玉芳披散着发，一张脸白得像纸，隐隐透着一命不久矣的死灰。

    左不过就是妾室之间的争斗，一个人受，另一个不受，估计顾玉芳也是个得志便猖狂的格，所以董娥对她了暗手。

    齐大哥以为她还是以前那素淡的打扮，往她房里送的那些料，都是些清雅的颜，殊不知顾玉汝现在已经开始穿红了，穿那些秾艳的颜，可她还是顾玉汝。

    “别人为什么要学你呢？所以你得好，脾气好，却没有几个人愿意跟你当朋友，因为大家都很讨厌你。我也很讨厌你，我就像成了你的附属品，外面人见到我，说起了我，自然提到了你。你是所有人的典范，别人也就罢，我若是不学你，没像你那么好，我就成了顾家的污，成了你上的污。”

    顾玉芳把目光投注在顾玉汝上——

    她一乌黑的发，只在脑后挽了个纂儿，简简单单了金簪，这黑这金衬着她白皙纤细的颈，怎么看怎么让人移不开。

    话不容多说，母女俩很快就了门，怕薄家那边不知她上哪儿去了找她，顾玉汝还专门回薄家说了一声。

    “是呀，是我钻角尖，”顾玉芳渐渐停住了笑，声音也渐渐虚弱来，“可我都要死了，让我钻钻角尖不行？”

    孙氏先是没忍住呛哭了一声，又骂：“你这个死孩！闹天闹地作死作活，现在把自己作成这样，你心里满意了？”

：“你是个好孩，她总与你添堵, 你还能不记恨她。也是她作孽, 以前在家里作孽, 闹得阖家不得安宁，现在去了别人家反而把自己作得不成了。”

    她笑了几声：“你看，我就算成了污，也成了你上的污。别人说起我，都会说你看那女这样，不像她那个，她那有她这样的妹妹，真是啊……”

    她在模仿，东屋的董娥也在模仿，可两个大活人抵不过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妇人。

    一听到这话，孙氏顿时受不住了，哭了起来。

    顾家来了人，齐家的人也不可能不面，磨磨蹭蹭地终于现了。因为这边来的都是妇人家，所以来的是宋氏，孙氏一听说宋氏来了，当即泪一，去了外间，要跟宋氏论个理。

    顾玉汝沉默。

    “顾玉汝，你知不知我有时候很羡慕你。”

    其实听完翠萍的叙述，孙氏和顾玉汝两人又怎会猜不到事大致脉络？

    有些人就是让人羡慕，似乎她不在哪儿都能过得很好，嫁给了那样一个地痞，没想到地痞先是当民兵团的团，现在还当上官了，受许多百姓的敬仰。

    堆金积玉，芙蓉帐，目之间是一片奢华。

    那一的黑漆嵌螺钿的家、多宝阁上摆的那些件……齐家一直是那表面看着不显，实则里藏富的人家，顾玉汝一直都知。

    “你们来了？”

    见她穿一浅绛领衫，雪青的裙，明明是喧嚷的红，偏偏穿在她上格外有一清雅的气质。

    见屋里终于安静来，顾玉芳看着顾玉汝笑着说：“不是有时候，是很多时候。”

    顾玉汝是谁都模仿不来的。

    她学着那些人的腔调，笑得抑不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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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芳看顾玉汝带着红的小脸，俨然气很好。

    哪怕薄山不在，找虎娃刀六随便哪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