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去了一趟回来，憋着的那劲儿散了一半。

    据她所言，董娥好像真是疯了。

    她去的以后，董娥一见到她就惊慌尖叫，说是冤魂索命，然后谁跟她说话她都没回应，披散着发缩在床脚喃喃自语。

    有之前宋淑月让董娥寻死脱罪那一，说实话顾玉汝还真不信董娥会疯，之后她跟着孙氏又去了一趟，看了半天，也没看装疯的迹象。

    难人真疯了？

    “你她真疯假疯，若想让她偿命，疯不疯都得赔命。若不想让她偿命，也别便宜她，让齐家把她休门，让董家找个屋将人关起来，到时候就算是假疯也让她成真疯。”薄山。

    如果真这么，董娥就算不偿命，这辈也毁了。

    她心心念念一直要嫁给齐永宁，兜兜转转赔上一生，也成了求不得。而她注定要当一个疯，被董家关一辈。

    “那要不，就这样办吧？”孙氏犹豫。

    这几天董家不光找了钱县令，找了孙氏，其实也找了不少顾明相熟的人，让那些人从中说好话，向顾明求。

    而且闹成这样，所有人都累了。

    让董娥疯，这已经是董家最后的退路，因为哪怕是官府，也不会让一个疯去偿命，只会让人把疯关起来。

    仇恨不会让人解脱，只会让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而且顾家人也清楚，闹成这个结果，顾玉芳在里其实并不无辜，都有错，只是谁也没想到人会死。

    不如这样就罢。

    .

    事就这么定了来。

    孙氏又提了个条件，让董娥给顾玉芳守灵，要守够七。

    一般年轻却枉死之人，丧事是不会大办的，只会在家里停够七天，然后就拉去葬。

    没有辈给晚辈守灵的理，所以这几天孙氏一直没在顾玉芳灵前面，一直等到七过后要馆拉去葬时，她才又再次去了齐家。

    顾玉汝也去了。

    照当地规矩，女年轻却枉死，家中男丁是不能面的，顾家就她跟她娘两个女眷，不以前恩怨如何，如今人既然要走了，总是要去送一程。

    齐家为顾玉芳准备的棺木十分华，应该是买了哪家现成的棺木。

    灵位后，顾玉芳穿着她最喜的、华的衣裳，前着金锁，手指上着金戒指，只脸被人用白布蒙着，躺在一块木板上。

    “你就好好走吧……”

    尸馆时，孙氏又哭了，顾玉汝叹着气，和田丫一起搀扶着她去了外面。

    刚门，就见一风尘仆仆的影从外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