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一次林，明年初三，她会好好等林，她会对林微微笑，然后，平平静静地和林说一会话，再听林唱两支歌。

    第四年正月初三这一天，同一届的同学来得更少了。小雨立在那里，放望去，满都是小自己许多的新鲜人，那么年轻，正在开，廓还尚未清晰定型，眉还虚浮在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得好像天饱的芽苞，一青的、张扬的气息漫溢开来，老远就能嗅到似的———就像她当年一样，看着，小雨就觉得自己是老了。

    没有看见林，却又遇见了沈。沈说，也许因为工作不好找吧，大家都忙，明年就好了，明年大家基本上都工作了，或者读研了，去向已明，会来很多人吧。

    小雨又信了。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明年吧，明年，林也许会来。

    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每一年的正月初三，小雨都会来，她想再见一次林，林却再也没有现，每一次都只遇见沈。

    同一届的同学来的越来越少，难他们一都不怀旧么？小雨就又向沈抱怨开了，怎么他们一也不想看看以前的老同学吗？不像她，她可是一个怀旧到了骨里的人。她又和沈说，等我们毕业十周年了，不如也像那些老老太太一样，号召一次全年级同学聚会吧。沈说，好啊，只怕是没有人组织。要是你来组织，到时，大家肯定都来了。

    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只有沈每次都来，难沈只是为了来见她？她依然时常收到沈的信。一个痴心的人遇见另一个痴心的人，会不会有一天，人群里，就只剩了她和沈两个人？沈为了见她，而她为了见林。

    真的是很残忍。

    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小雨再也没有遇见林。慢慢地，小雨终于绝望了。

    有一年正月初三，小雨立在拥挤的公车上，路过S中，远远地望见校门，满满的都是人，可是，她想，林不在那里，她没有车。

    后来，小雨竟完全忘记了正月初三的聚会，直等到了初四早晨，才蓦地想起来———怎么？又是一年了么？

    再次遇见沈，完全是偶然。就在小巷，沈说，我家就在前面楼里，不如上去坐会儿？她了。她会在茫茫人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遇见沈，可是，为什么？一次也没有遇见林？林现在在哪里呢？

    她坐在沈家的

    客厅里，面前的茶几上有沈为她剥开的橘，刚倒的茶，沈很客气、很殷勤地接待她。她坐在沙发里，一页又一页地翻看沈的中毕业纪念册，她有一预———她又会看见林。她一页一页地翻去，张得心都快要来了，她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她真的又看见林了———那是属于林的一页。林在照片上笑得像天使一样光灿烂，依旧是那么熟悉的脸啊。照片面还有林写的字，那些字写得像野草一样难看。

    这个，是你的同桌吧。她轻描淡写地问，他现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