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争辩，静静地默去，似是不争，似是认同。

    可盛萤却知，她不可能是后者。

    她有些生气——也无暇分辨是真生气，还是着急伪造的生气，她把人一拉，噘嘴：“你不要默认附和，你就不能反驳我，和我吵一架，据理力争吗？你周以寻比我有文化多了，我说的又不一定是对的，你反驳一，我不就认同你了吗？你为什么不反驳呢？”

    周以寻轻声说：“我反驳，你认同，没什么意义，没多久就会忘掉的，白争。”

    她踢踢脚的一个小石。

    盛萤眶又红了，执着：“你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明明以前辩论社里你是老大的啊！”

    在很多个辩论会上都能看到周以寻耀如灿的影，她懒得事，不是社，但却是辩论社的定海神针。那时的她，瞩目，骄傲，受万千目光萦绕。

    “没什么，年纪大了，辩不动了而已。”她言简意赅地掠过，心疼地抚上盛萤的尾，“别哭，我没有发生什么，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话？

    盛萤抱住她，狠狠地、地，“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一定不要客气。我希望你快乐，像以前一样快乐。”

    “嗯。”周以寻扯了扯，回搂住她。

    这条路寂静幽，其实很适合散步。走着走着，盛萤邀请她今晚在这住。

    周以寻怎么可能答应？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首先她就不习惯在别人家里住，其次她也没有带换洗衣。

    盛萤很持，她好久没和周以寻睡在一起了，而且她想给周以寻展示一自己这三年学到的东西，给她小饼、煮个面什么的，这会让她有一和周以寻终于拉近了距离的觉。

    她没说的是，每次周以寻回家，她也回家，甫一分开，她仍是会觉得两人的距离很远，中间好似隔着虚无缥缈的一层雾，她找不回从前的亲密无间。盛萤很害怕，所以她在试图破解这个局面。

    周以寻眉透着薄薄的无奈。

    她最受不住的就是盛萤的撒。

    大概每个用钢铁作为护罩的女孩心都受不住女孩儿的撒吧。

    盛萤使平生所有的撒解数，终于哄得周以寻不得不松。她还是很有良心的，知自己很勉寻寻，上就有些愧疚地抱着周以寻的手说：“我会好好你的，尝尝我的面好不好？”

    周以寻无奈，有些纵容：“好。”

    “我妈刚刚也偷偷叮嘱我，说要不要留你来住几天，好好给你补补。”

    周以寻受若惊地瞪大，可她哪里敢当，当即连连摇：“不用，我……好的。不用麻烦了。”

    “我知你不会答应的。”盛萤噘嘴，“不过寻寻，你真的别跟我客气，也别跟我妈客气，你客气了，我们反而心里不好受。”

    周以寻着手心，半晌，说好。

    她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这一家人。

    不过今晚怎么睡，对她而言是个难题。她大概猜得到盛萤是想和她一起睡的，可是她并不习惯和别人这样亲近。

    大学的时候她和盛萤不是去外面住还是在宿舍，都常常挤在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