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微扬，轻轻了个，了声“好”。

    姝娘透过灶房的窗往外望，见跟在小虎后的沈重樾也缓步来，间不自觉泛起淡淡的笑意，拿起灶台上早就备好的青明团就端了去。

    许大成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忙将手上的包袱递给姝娘。

    “我不是要钱。”许大成忙摆手，“姝娘，这是送你的。”

    见许大成着帕不知所措，姝娘又笑着添了一句，“往后这绣针和剪，我还要同你买的，到时候，大成哥记得给我便宜些便是。”

    姝娘只疑惑了一，没有多想，毕竟她公婆生前人缘好，村里会有人前来祭拜也不意外。她将贡品摆来，上了一炷香，磕了几个响，又跪在坟前碎碎地说了些话，才起山去。

    小虎了满嘴，囫囵吞后，连好吃。

    也不知是谁，大清早来此祭拜。

    沈重樾不是个喜甜的人，可尝了这青明团后却有些意外，糯韧绵却不粘牙的外裹着的豆沙馅儿甜而不腻，吃完后，齿间满是清香，回味悠，竟让他忍不住伸手拿了第二个。

    许是他多想了吧。

    回到家后，姝娘撩起浸在杨桐的糯米看了看，见泡得差不多了，便取来，放了蒸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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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米饭刚蒸上，小虎便小跑来，大老远就喊：“姝娘，我来吃青明团和乌米饭啦。”

    “我想着你平日绣品，大抵是需要这些的，正好趁着清明回家，给你带来。”许大成笑嘻嘻地挠了挠，说话间还有些赧然。

来平村，除了第一日，这是姝娘一回主要邀请他来吃饭。

    听姝娘简略地说完，许大成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来，因是女大夫，姝娘这些年看的多是村中的妇孺，极少给男看病，所以在姝娘屋里看见沈重樾时，他才不免惊了惊。

    姝娘眉宇间透几分悦，这才满意地折回了灶房。

    姝娘这才放心来，指了指盘中的青明团，“甜咸我都了，这圆的是豆沙馅的，略有些扁的我在里放了兰炒笋丝。你们喜什么便拿着吃，乌米饭在，还要过一会儿呢。”

    姝娘目送沈重樾了院，转便见许大成用怪异的神看着她。

    “大成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姝娘问。

    他抿了抿嘴，踌躇了片刻，问：“那公是谁啊，我似乎从没见过。”

    许大成开铁匠铺辛苦，赚来的钱不仅要付铺的租金，还要养活母亲和妹妹，着实不容易，她不能平白占人家便宜。

    这些东西姝娘确实需要，她默了默，了句你等等，转了屋，再来时，将手上的布帕递给许大成，“大成哥，这里有一钱银，我也不知够不够，若不够，我再去取些。”

    更何况，以她的份，这事儿若传去，就怕惹人闲话。

    翌日天未亮，姝娘就晨起捣了艾草，蒸了几个青明团，同酒、瓜果一起放背篓里，去刘猎夫妇的坟前祭拜。

    院中的两人大快朵颐间，外突然喧闹起来。

    “那可不行。”姝娘一把将布帕许大成手心，态度定，“你若不收，这些东西我也不能要了。”

    爬上山时，已过了卯时，姝娘瞧见坟前有一些烧尽的纸灰，而且坟冢上异常净，一杂草也无，便知有人来过了。

    馅料里不止兰和笋丝，还有切碎的香檀和豆，一咬去，散发着清淡艾草香气的糯米儿混着咸香的馅料，滋味丰富。

    她将盘搁在外的石桌上，顺势问：“公的伤可好些了，还疼得厉害吗？”

    许大成闻言，这才生了笑意，重重了，可他也知姝娘不肯白收是因为避嫌，心底多少有些失落。

    他暗叹了一气，这样去，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让姝娘转变心意，答应他媳妇儿啊。

    对厨的人来说，最大的犒劳无疑是吃的人对菜肴的肯定和赞赏。

    许大成是隔孙大娘的儿，在覆镇上盘了个铺，打铁为生，大多数日都在铺里待着，逢年过节才回来，不认识也难怪，姝娘便将前因后果同他讲了。

    沈重樾答：“小娘的药极好，早便不疼了。”

    而且，看姝娘与那位沈公说话，虽是客气疏离，可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但怎么个微妙法，他也说不上来。

    那青明团油绿如玉，泽诱人，小虎上来就抓了个咸馅的，这甜的青明团倒是见多了，咸馅还真没怎么尝过。

    姝娘用余光瞥向沈重樾，见他尝了个豆沙馅的，虽神如常，但接着又从盘中拿了一个。

    “原来是刘叔的客人啊。”

    姝娘疑惑地解开一看，里裹着十余枚短不一的绣针和一把崭新的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