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姝娘将视线落在上，月兰伸手摸了摸簪，有些赧赧：“可好看？这是二特意买给我的，为了买这簪，他连着好几个月连去镇上的骡车都舍不得坐呢。”

    “好看，甚是好看。”

    姝娘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将视线收了回来。

    送走月兰后，姝娘望了望日，转而走灶房，她掀开桌上一只盖着的小盆，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盆是她昨晚煮好的茶叶，教汤浸泡了一夜，碎裂的壳表面已然成了褐，里的想是也彻底了味儿。

    这煮的茶叶是姝娘自山间采的野茶，叫村中会炒茶的老人帮着炒了。

    有话说清明太早，立夏太迟，谷雨前后的茶叶，芽叶硕，泽翠绿，香气怡人，最适宜采摘品尝。

    姝娘本想打泡壶茶，无意间瞥见她随手在瓷小瓶里几朵牡丹，正是牡丹盛放的时候，山上总能瞧见一两株，并不稀奇。而且牡丹能药，丹更是一味能清散瘀，去痛消的好药材。

    可今日不知怎的，瞧见那清艳的白牡丹，姝娘倏然想起月兰的那支木簪来，竟鬼使神差地取一朵，走到缸前，对着缸中模糊的倒影，将枝别在耳际。

    姝娘不是不漂亮，她和寻常女一样，也想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一些，可到底不允许。

    从前刘猎夫妇在时，她还能少忌惮几分，但如今她这份，又是孤零零一人，唯恐衣着艳些就教有心人说她不守妇，卖风，存着勾引人的心思。

    故而她也不敢多加装扮，平日里甚至连朵儿都不敢。

    沈重樾走到灶房门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缸前，女面容，低眉笑，用青葱玉指着一朵盛放的纯白牡丹别在耳际，潋滟的眸光里盛着细碎的笑意，细的尾上扬，丝丝媚态，得不可方。

    他呼微滞，脚步不由得停了来。

    缸前的姝娘只觉灶房的光线忽得暗了，抬眸一瞧，只见一个大的影正杵在门。

    “公，公。”

    她羞红着脸，不想自己方才那丢人的模样教沈重樾看了去，慌不迭地藏在背后。朵受了震颤，簌簌落几片雪白的，掉落在地。

    沈重樾看着姝娘这副受惊的样，面歉意：“是在冒失，突然叨扰，吓着小娘了。”

    姝娘垂着，摇了摇，声若蚊呐：“公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重樾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在是来同小娘告辞的。”

    听到“告辞”二字，姝娘的心猛地咯噔了一，声音中带着几分慌：“公是要走了吗？”

    这话，姝娘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这沈公本就是为了父亲的遗愿，才在平村小住的，就是要走了也很正常。

    想一开始，她可是日日盼着他走的，如今他真的要走了，她该兴才是。

    “在有些要事要理。”沈重樾顿了顿，“三两日后便回来。”

    原还是要回来的。

    不知为何，姝娘沉重的心一时又落了来，连间的笑意都了些，“公何时走？家给您送行。”

    “事有些急，上就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