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樾面一变，猛然站起，“夫人如何了？”

    风荷小了气，急慌慌：“已能看见孩的了，胎位倒是正的，只是方才夫人痛了太久，现没了气力，使不上劲儿啊……”

    “本王方才吩咐的汤药可煎好了？”贺严问。

    “煎好了。”

    “将汤药给姝娘服，再在她中一块参片吊着。”贺严吩咐。

    “是。”

    风荷福退，很快便将汤药送了产房。她照贺严的话，给姝娘喂了汤药，又在她中放了一块参片，便见姝娘幽幽睁开。

    “夫人，您再持持，孩的就快要来了。”风荷握着姝娘的手，忍着泪，“很快就结束了……”

    稳婆也提声喊：“夫人，您照着老的话，用力啊夫人！”

    姝娘只觉浑绵绵的提不上一丝力气，分明是冬日，可汗已透了脊背，发丝粘在脸上，绣枕上更是濡了一片。

    可听到“孩”二字，她又不知从哪儿借了气力，咬着牙，随着稳婆的喊声拼命用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逐渐暗了来，姝娘只觉有什么从了去，痛意顿时减退了一半，她迷迷糊糊地看见汪嬷嬷从稳婆手中接过去了什么，一刻，一阵嘹亮的哭声骤然在屋响起。

    “是个姑娘……”汪嬷嬷喜极而泣，“夫人，是个姑娘……”

    那一声啼哭就像是晨光划开黑夜的一片混沌，姝娘的泪如决堤般落来，噎间，只听稳婆又：“还有一个呢，夫人再加把劲儿，就快了，就快了。”

    姝娘咬着迫自己清醒，再次拽了榻前的系绳，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另一个孩也呱呱落了地。

    周的疼痛似是一消弭了去，姝娘甚至来不及看孩一，就已沉得难以动弹，倦意如般汹涌而来，姝娘只想要休息一会儿，可一闭上，便瞬间跌漆黑的渊之中。

    她仿佛看见自己走在一个开满遍地红的地方，尽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影。

    她隐隐觉得那影有几分熟悉，不由得小跑了几步，匆匆喊：“爹，娘……”

    尽的两人缓缓转过，对她着粲然而笑。

    正是她公婆刘猎和周氏，他们抿不说话，可一双柔和的眸里又仿佛蕴着千言万语。

    然最后，周氏只抬手朝姝娘挥了挥，示意她回去，旋即两人转过，也不回地走了。

    “爹，娘，别走……”

    姝娘跌跌撞撞地跟在后，可任凭她怎么喊，刘猎夫妇都没有回，只离她越来越远，很快便消失不见。

    姝娘追着追着，地上绚烂的红逐渐开到了尽，取而代之的一条探不浅的河。

    她正一脚踏河中去，却见对面刘猎夫妇再次现，皱着眉对她摇了摇。

    姝娘迟疑了一，却听后忽得传开呼唤声，混着婴孩的啼哭，一声急过一声，她折回望，又回看了刘猎夫妇，缓缓将踏河的半只脚收了回来。

    前的光倏然变得万分刺目，姝娘睁开，只觉酸无力难受得，可较之从前又轻松了许多。

    “姝娘？姝娘！”

    她微微转眸看去，只见沈重樾形容凌，神憔悴，底一片青黑，正噙着笑如释重负般看着她。

    姝娘动了动，只觉手背漉漉的一片，再看向沈重樾发红的双，心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