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沈重樾写这封和离书时，还有这般周全和远的考虑。就算是陷绝望，他也在想着如何让她和孩们平安地活去。

    “可还生气？”沈重樾贴在她耳畔问。

    “我那院太久无人居住，只怕早已积满尘土，待教人收拾过，你再搬过去。”

    姝娘咽两块糕，偷偷用余光去瞥他，中喃喃：“你不是说要同我算账吗？”

    姝娘泣的动作一滞，惊诧地看着沈重樾。在豫城的这段日，言有多可怕，姝娘不是没见过，沈重樾通敌叛国的罪名张便来，若他真战死沙场，到时死无对证，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我哪里舍得让你伤心。”沈重樾抬手用指腹轻轻抹掉姝娘的泪，耐心解释，“战场上生死难定，朝堂上更是波云诡谲，若我死了，难保没有有心之人扭曲事实，加罪责于我，到时只怕会连累你和孩们，但只要有这封和离书在，想必宁王定能想到办法帮助你们脱。”

    沈重樾抬眸看了她一，旋即掩低咳一声：“当时，形势所……”

    他将姝娘微微拉开，令姝娘直视着他，神认真：“你

    “好啊，那我便先同将军好好算算。”姝娘在袖中摸索了半晌，拿一张纸来，拍在桌案上，“我并未同意，将军凭什么轻易选择与我和离。”

    他将姝娘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替她褪了鞋袜和外衫，盖上衾被。

    被这么一问，姝娘顿觉饥辘辘，十几个时辰没吃过东西，还真有些饿了，她掀开衾被了榻，临至桌前，沈重樾将装着糕的瓷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说罢，沈重樾将衾被往上拉了拉，“睡一会儿吧。”

    姝娘指了指方向，沈重樾一路抱着她回去，他用脚踢开门，环顾了一圈，在看到屋简陋的摆设后，不由得蹙了蹙眉。

    姝娘，见着沈重樾了屋，才倏然想起他方才说的要同她算账的话，她翻了个，不满地扁了扁嘴。

    形势所……

    虽这般想着，可心一卸来，这些日以来堆积的困倦终如般汹涌袭来，没一会儿，姝娘只觉越来越沉，很快便陷梦乡之中。

    “守城时不意自城门上摔来，左骨折。”沈重樾不悦，“就算那小没受伤，光就隐瞒将你带来这里一事，恐怕今日也只会剩半条命。”

    “那你缘何还……”姝娘一声，泪便似断了线的珍珠般稀里哗啦地落来，“难不成是故意戏耍我？想惹我伤心嘛！”

    他要算账，她还有账未同他算呢！

    听闻唐云舟受伤，姝娘担忧地问：“唐副将怎么了？”

    见姝娘摇了摇，沈重樾倏然沉声：“但我的气还未消！”

    见姝娘沉眸同他置气的模样，沈重樾伸手将她拉坐在上，抿笑：“不怕，我知你定不会答应此事。”

    又是夜晚，她这是睡了整整一个白日嘛，姝娘循着光亮看去，便见沈重樾已脱了沉重的铠甲，着便服，手捧纸卷，坐在一张破旧的方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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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姝娘格外舒服，再醒来时，前暗沉一片，只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个小角落。

    “云舟受了伤，城还有不少事务等着我置。”他微微沉脸，在她鼻尖一，“待我晚间回来，再同你算账。”

    姝娘气：“你便不怕，不你是死是活，我真就了手印把这和离书送去府衙。”

    似乎受到她的动静，他转看过来，低声问：“可饿，我让人送了些心过来。”

起姝娘，问：“你现睡在何？”

    “吃完再算。”沈重樾低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