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熹禾微阖了一眸，抬看向不远的程煜，他神淡漠，目光从未从她上移开过。

    她能被录取，说到底，最重要的因素还是她的学术能力。

    “为了这两年，就让之前的七年统统作废，阿禾，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她完全可以凭借优秀的学业成绩P大，程煜只是为她节省了时间和力，要说他给予她的最大的帮助，就是把她推荐给了罗教授这样的优秀导师。

    她说：“本科期间，我以第一作者的份发表过SCI论文和Nature文章，论成绩，我不会输给你。”

    那个女生的脸白了，其他原本心有不甘的人也都一同沉默了。

    俞熹禾不想多说什么，只觉得一切都糟糕透。

    他的眸光沉，视线落在她微颤的睫上，光线转，那上面仿佛是沾了一光。星光都碎在她里，她的神是一无法言表的难过。

    他不动声地看着这一幕，他想看看陈幸要怎么维护俞熹禾，却忘记了像俞熹禾这样的女生，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是不会依赖他人的，她也决不会主动麻烦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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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讽刺的是，这个聚会本是为了迎她加实验室才举办的。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学习，要重新适应新的课题、同学以及教授，更何况在最近一周里，她的绪大起大落，生病才好没多久，本来就不适合那针锋相对的场合。

    陈幸打断她的话，目光牢牢攫住她：“我说到到。”

    陈幸眉一皱，忽然俯亲了一她的嘴角，温一即散，他退开时声音喑哑地说了句：“你可以不说，但我会吻你。”

    像是场拉锯战，俞熹禾与他四目相对良久，最后先败阵来。

    尤其是。

    离开时，陈幸与那个波浪卷发女生肩而过，低声：“想好好待在P大，就专心你的数据。”

    “我至少要留在这里两年才能完成学业。不论是你留在这里陪我，还是在国等我，都对你不公平。”俞熹禾微垂的睫颤抖得厉害，“陈幸，你明明知我舍不得。”

    天已经暗来，路灯与车灯、霓虹相辉映，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腕间与她成对的星空表光璀璨，矜贵优雅。

    俞熹禾正在走神，没听清他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俞熹禾抿着没有说话。

    之前在S大导师的建议，她参加过很多考试，SAT、托福、雅思都考过，申请国外的大学并不难，只是要在短时间申请来会有些费时费力。

    陈幸不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指尖一停后来，轻轻压在了她的脸颊边，半捧着她的脸。他声音微沉：“你在担心什么？”

    陈幸在费城租了一辆车，回去的路上，俞熹禾只了一太，就被坐在驾驶座上的陈幸注意到了，他问：“疼？”

    连同那句“你好”在，他对她只说了两句话，而这两句都是因为俞熹禾。

    “你不会……”

    “阿禾，你可以依赖我。”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在哄她。

    他的声音听不喜怒，只在最后那个尾音里淡淡的自嘲。

    诚然，程煜是给实验室捐了一批价格昂的新仪和一笔钱，但P大向来不缺资金赞助，这些都不是教授选择她的原因。罗教授明确拒绝过那笔钱，只不过对方说，他毕业于P大，这也是在回报母校，于是才接受。

    “我喜你七年之久，现在因为这不确定的两年，你就想放开我？”

    闻言，俞熹禾抬眸看着他。路灯的光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照过来，蓦然迎上这样的光，她有些不适应地闭了一睛，而后才温吞地说：“国那么多事还要等着你理。”

    华人留学圈就那么大，什么消息都传得飞快，只是没有人把这个提到明面上来讲罢了。但这件事被当众提，等同是撕破脸要在这个圈里带孤立她。

    聚会上只有几个人是罗教授的学生，近几年罗教授几乎不收学生了，俞熹禾刚来实验室报到的那几天，自然会有不服的声音。

    陈幸不知这件事，眉皱起，不悦的神已经很明显。俞熹禾一直拉着他的手，担心他生气。

    有钱有势的人那么多，手的金数额比这个数倍的也不是没有，却不是每一个被推荐的人都能成为这位罗教授的学生。

    他清楚她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她不会轻易示弱，不会依赖人，习惯隐忍不言，自己撑着。

    简单来说，单是就成绩而言，就足够支持她考P大，只不过导师不一定是这位罗教授罢了。

    陈幸现的时候，程煜差碎手里的玻璃杯，中的锋芒就敛在光里。

    陈幸在路旁停车，解开安全带后探过替她了太，在白皙的肌肤上微微打旋时，力温柔，动作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