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嗤之以鼻。

    谢飞松看向他, 伸手，：“迎你来这里。”

    他没有说谢家。

    聂时秋看着谢飞松伸过来的手，没有握上去的打算, 只警惕地看着他。

    谢飞松没有对此评价什么，只自然地收回手，对他：“如果有什么想问的，或者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来找我，不想找我的话可以找谢之遥，她一般每隔三四天会过来住一段，姑姑的事都是她在陪着办理。至于家里剩那几个人，老爷讨厌每一个人，也就对谢之遥好。我大伯可能会对你很好，但我不建议你太相信他。我父亲可能会冒犯你，但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和他吵架，他面，反正我不介意。”

    他说完以后等了片刻，给聂时秋一个发问的机会。

    但聂时秋只是沉默不说话。

    谢飞松没有求，问：“上学要坐我的车吗？”

    他很少坐谢家的车，只快乐地骑着自己的小托。

    聂时秋：“不用。”

    对于这意料之外的答案，谢飞松没有一惊奇，耸耸肩，介绍了附近的地铁公线路，因为知聂时秋不会坐谢家的车。

    这一次，聂时秋听得很认真，哪怕他不想这样表现来。

    谢飞松在离开前，最后对聂时秋说：“房间里有一些姑姑从前留的东西，我问过老爷了，你需要的话可以翻来看。”

    聂时秋有些晃神。

    谢飞松带上门离开了。

    聂时秋忍住翻找的冲动，一遍又一遍地让自己冷静，要再冷酷一些。

    他躺到了床上，想要早早眠。

    聂时秋好像分裂成两个自己。

    一个在纯粹地渴求，想要离谢秋盈更近一些，贪婪地想要得知关于她的一切，反省着自己在母亲还在时得不够好的那些事。

    一个却在不甘地愤怒，憎恨谢家的一切，包括抛他独自回了谢家的母亲。

    但无论是哪一个自己，都无法真正主导一切。如果他想恨谢秋盈，她的一面就像涌来，让他几乎窒息。如果他想谢秋盈，恨她的一面就化作尖刺袭来，在他心底日日不息。

    聂时秋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没有带多少东西到谢家，于是很多柜本没有打开过。他站到书柜前，从那本大的影集慢慢翻阅起来。

    房间里的东西大概从谢秋盈很小就开始攒起，谢家没有隐瞒过她被领养这件事，所以那本影集的第一张照片，就是谢家资助她完手术后，正式领养她的第一天。

    那时候，谢飞松的还活着，因为病重无法起，虚弱地靠在病床上，谢正德坐在她床边，怀里抱着还很小的谢秋盈，一家人对着镜笑着。

    照片背后写着：

    与妻霖霖、女秋盈，摄于某年某月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