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文蜚后面的女生啧啧一声，她没有理会。

    外面的浪一从窗里涌来，文蜚敲了敲同桌的桌，说和她换个位置。同桌欣然同意。外面传来的度综合了空调18度风的凉意，各古怪的气味也扰不到窗边的人。

    文蜚觉得她病了。

    那段时间总让她倍荒唐。她从未过什么格的事。

    倘若有人问起女儿，妈妈也总会说，蜚蜚是个乖女，贴心懂事，知照顾弟弟，——虽然她只比弟弟大两岁。她听老师的话，从不拖延作业，不沉迷游戏，会帮妈妈家务。

    她是老师父母中的乖女。

    有时她觉得自己像是一艘小船，在茫茫的海面上漂泊，也不知要漂像何方。远方莽莽的群山只是黑黢黢的一片，教人看不清方向，她幻想着前方或许会有渺茫的歌声，那会是海妖坐在洒满月光的礁石上轻声歌唱，那样她就可以沉溺在这个充满着腥咸海风味的梦里，永远不再醒来。

    “死了，文蜚。”同桌站在她前面，小声抱怨，“烦死啦，校怎么还没讲完。”她见文蜚没有回答，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好啊，我要晒化了。”

    她抬起一只手，试图遮挡住落在脸上的光。

    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校照常拿着一叠稿站在国旗边讲话，讲到慷慨激昂之，更是言辞激烈，满大汗。

    文蜚有一瞬间的眩。

    校的话没有她的耳，六月辣的光照不她暗的心房。

    站在她前的姑娘像是一只麻雀，她小的好似有用不完的力，光把她的脸晒得红扑扑的，文蜚无端端的想起了一句话。

    小学语文老师说：“姑娘的脸像什么？”

    文蜚说：“像苹果。”

    同桌叫江苹，苹果的苹，文蜚心想这个名字真的好她。

    校服的领很宽大，江苹举着一只手遮挡光，另一边的衣袖往落。

    文蜚看见了一肩带。

    粉的。

    再往，还有一块凸的脊骨。

    文蜚急促的闭上了睛，好像是被伤了一样。

    她不敢再看江苹。

    她心中好像有一簇被燃的火苗，烧得她手无足措。

    教室的窗边直直的看过去，是一棵遒劲的樟树，樟树四季常青，纷飞的落叶积了满地，看不见的蝉躲在茂密的枝叶里鸣叫。再往远方望过去，隐约可以看见青山的廓。山坡上熟透了的果掉枝，被鸟雀啄。

    旁人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棵树，任风雨打也毫不动摇，只有她清楚地明白，她不过是一株蒲草，她是那样的弱，经不起一风雨。她想成为一棵大树，以亘古不变的姿态。

    她要离江苹远一，再远一，才不至于教她看什么。

    夏天给她带来的不只是炽的光，还有痱，暑，以及一场荒唐的烧。

    有人说，是一场，它让人脑烧得昏转向。

    但对于文蜚来说，江苹算不得是，她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雨，文蜚在暴风雨中迷失了方向。

    陈嘉仪跟她说过，自己就好了。文蜚问她，那你呢，你可以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