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阿娘虽然话里有在意，但从来没有顺过我，对你即是偏袒又是维护，阿爹对着你还会笑，对着我的时候，连一句鼓励的话都没有说过，我受够太多冷脸了。”

    虞衍转过来看着他这个亲弟弟的睛。

    “你想上书院，娘变卖嫁妆，爹跟人去码抗货，娘缠绵病榻，家里剩钱不多，我自知家里供不起两人，便与你说我不喜学字，只想学医，学医要的盘缠少，甚至还能活计补贴家用，可是呢？我与阿爹说了我要学医的那个晚上，你如愿上了书院的那个晚上，阿爹赏给我的是一个结实的掌。”

    “真是痛极了，兄的自尊都被打碎了，掉地满地都是，你在门前笑的时候，可想过兄在门后哭。”

    虞思谦的话都被堵了回来，他记得上书院的那个晚上，也记得兄的睛红了，他说他是哥哥的，在为弟弟兴。

    “我....不知....”

    不知，真真是太过于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虞衍自嘲一笑，“你当然不知，那也不是阿爹第一次动手打人了。”

    “你想摸鱼兄带你去，你想上街兄背你走，想吃的东西兄都给你，玩够累了，回来阿娘给你脸就睡了，你躺在阿娘怀里的时候，兄跪在祠堂受阿爹的家法，十月的天冷啊，我浑都在打颤，牙都要咬碎了，还不能哭，怕被你发现。”

    他的幼年里，都是这样不如愿。

    “阿兄何尝不心疼你，你弱，想要的东西阿爹阿娘不允的，阿兄都满足你，这么多年，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阿兄可有怪过你？”

    说话的人声音放得很轻，但一字一句，仿佛锤打着刀，一寸寸扎虞思谦的心。

    这些事，虞思谦都记得，村里去镇上的路太远了，他走不动的时候，都是虞衍在背他，那时候虞衍的脚磨破了。

    一声都没有吭，背后结实又宽阔，气息净又好闻。

    兄还说过，为着他弱，所以他去学医，这其中有他的缘故。

    “我走了，阿爹阿娘没有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