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把人打发后许久，信封才被慢慢拆开，贺沉绛瞧见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慢极了，好似迟暮的老者。

    信件拆开，异香似乎更了些。

    信封里一张纸，纸上用漂亮的梅小楷写着七个字。

    “不到黄泉不相见。”

    那把无形的刀猛地一搅，顿时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贺沉绛来不及多看，画面陡然一转，他看见了另一个地方。

    大雪纷飞，京城银装素裹，苍穹夜，繁华的京都挂满了彩灯。

    又是一年乞巧节。

    十二冕旒，暗纹龙袍加，男人站在视野极好的台上，鸟瞰天地浩大。

    万里江山如画，人间烟火闹非凡，然而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方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繁华无人可说，寂寞亦无人可知，边佳人早已经不再。

    寒风刮过，阵阵的刺骨，到底是不胜寒。

    难以忍受的寂寥、化不开的惆怅、烈的悔意与心痛，如同一层又一层沾了的纱，沉重的让人窒息。

    贺沉绛猛地睁开，如同一名刚被救上岸的溺者般，大大地气。

    从榻上坐起，贺沉绛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好半晌，然后起穿衣袍。

    悔意仍记得，心痛也尤在，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去看看那少女。

    只看一，只看一就回来。贺沉绛心想。

    *

    琥珀是到扬州后，红叶从外亲自买来的丫鬟。

    她虽被派到了兰院，服侍新的夫人，但琥珀打心底里觉得这后院里主事的一定是红叶。

    红叶夫人是跟着主爷从外地来的，论资历，本就不是那些刚院的能比。

    更别说那位不光彩，纵然绝艳无双，也不过是男人榻上的玩，哪儿拿得手。

    所以琥珀打定主意，如果兰院有异样，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告诉红叶夫人。

    琥珀万万没想到，才这么决心，当晚“异样”就来了。

    夜已，苍穹铺染上重的墨，沉甸甸的，只剩一半隐的明月。

    珍珠与琥珀是丫鬟，每晚至少有一人会留在主的房中外间，以便主夜起时伺候。

    今夜歇在外间小塌上的就是琥珀，琥珀睡得不算沉，所以当房门被咯嗞一声推开，她很快就醒了。

    当睁时看到一大的黑影，琥珀吓得直接叫来。

    “闭嘴。”

    音量不大、却异常威严的两字，让琥珀意识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