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香笑容狡黠，“所以哪怕有一日，就算我失了、亦或被赶去，但光是我藏起来的珠宝与金银，可保我半生无忧。”

    颜茵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京中贵女多才矜持，最讲究规矩了。

    虽说大宁民风比前朝开放，可立女，但能立起来的到底还是少。

    在家从父，嫁从夫，讲究三从四德，大环境风气如此。

    半香带着颜茵走远了些，与后面的侍从们更拉开些距离。

    半香压低了声音，“世间男儿多薄，不要对男人抱有期望。”

    颜茵红艳艳的嘴张合几，然后喃喃说：“我父亲好的呀。”

    她父亲只有她母亲一个，哪怕母亲过世多年，也未曾续弦。

    半香见她这模样跟自己那个憨憨的妹妹一模一样，心里又是叹又是郁闷，“那你知的其他男人呢？都是从一而终吗？”

    颜茵抿着摇。

    这倒没有，她闺中密友的父亲屋里就有三个姨娘，还有她二叔，屋里也有不少人。

    半香语重心，“所以说，猫儿不偷腥的还是少，一般人可没运气遇到那凤麟角。倒不如想办法让自己快活些，吃好喝好穿好，顺便攒着钱为以后打算。好不容易来这世间一遭，何必吃那恨仇的苦呢？”

    颜茵歪了歪小脑袋，顺着这话想，忽然觉得好像没病。

    哪儿都说得通，但又好像有不对劲。

    半香哪能不知晓她疑惑，事实上她也迷茫过，“妾说好听是‘侧室’，说难听些，还不是个婢。主爷想把你送谁就送谁，不到你置喙。”

    颜茵想起之前那遭，不由脸微白。

    她知对方说的是真的，前些天那个商人就向大鬼讨要她。

    瞧见颜茵的神，半香心知吓着人了，也看她还没有那可怕的经历。

    李福寿是商人，半香很自然的以为贺沉绛也是个商人。

    商人间换妾是非常常见的，半香自己便经历过，故而她觉得哪怕颜茵如今未曾经历，却不代表以后一直没有。

    颜茵小声说，“他们真坏。”

    她以前哪儿能接到换妾这事，纳了就放屋里，哪怕不喜了，也断断没有换去的理。

    半香十分欣，“对，男人都坏。”

    甩开后面的侍从一段距离，加之半香还特地走了湖上桥的路，完全不担心有人将方才的话听了去。

    半香冷漠地扶了扶上的珠钗，“他们对你说的甜言语，切莫放心上，喊你卿卿，转也能喊别人，说不准表都不会变多少。”

    颜茵听着那声“卿卿”，脑中浮现一张极为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