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晚秋，梧桐叶开始泛黄，为期叁周的联赛集训如约而至，前两周是封闭式上课，宿都在学校解决，最后两天考试。对于一二竞赛生来说，此次只要拿奖，考或多或少都能降分，实属难得，因此重视程度极。

    教室玻璃窗蒙上了一层薄霜。自习课，谢渝汐机械地翻开数学练习册，笔尖悬在纸面上迟迟未动，继而移到草稿纸上，沙沙涂抹——

    回过神来时，纸上少年的侧脸线条逐渐清晰，像他平时写题的模样，颌瘦削，结微微起伏，低垂的睫几乎要穿透纸张。

    今天是谢云尝封闭集训的第五天。

    不知此刻的他在些什么题。

    “在画什么？”同桌好奇地凑过来，吓得她笔尖一抖，纸面上洇一小团墨渍。

    她慌忙撕草稿纸成团，手掌蹭上一片灰黑：“没什么。”

    “这么张嘛。”孙哲灵笑嘻嘻小声问，“你该不是在画什么十八禁吧？”

    “胡说什么！”谢渝汐拍掉她伸过来的手，指了指桌上空白的数学卷，“写你的试卷吧，别到时候课一题没写。”

    “你不也是。”

    “保持安静，别接耳。”讲台上老师目光扫视过来，两人顿时噤声。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学生们一窝蜂跑饭堂排队打饭，教室里只剩谢渝汐一人。

    她动作慢，经常都等峰期过才去堂，除非是当天有想吃的菜，才会加抢饭大军。

    完最后一题，合上练习册，少女伸了个懒腰，拿起饭卡往外走，路上偶遇理老师，让她帮忙归还一些材到实验室。

    谢渝汐接过装满仪的收纳箱，穿过廊，来到实验楼。

    墙上贴着联赛考场座位表，她忽然想起这里也是竞赛生集训的地方，倏地一。

    将材放到置架后，谢渝汐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楼闲逛了一会，观察着这个学霸们的集训场所。

    午饭时间，实验室里空无一人，一摞摞杂的书籍和试卷歪斜地堆在桌上，黑板上写着联赛倒计时和课程表。

    不知不觉逛到楼最后一间实验室，这里明显空旷净了许多，光裹着粉尘在空气中飞舞，没有杂的书籍，只余空的实验桌。

    如果是哥哥，一定喜找个这样的空教室自习——她脑里忽然冒了这样一个想法。

    一秒又觉多想，走到门正准备离开，视线忽然在黑板上凝滞。

    讲台边缘放着半截粉笔，黑板上残留着尚未净的板书，复杂的理公式织成网，连笔时带的锋利转折，端正畅间透着一熟悉。

    谢渝汐踮脚轻那潦草的痕迹，指尖随即电般缩回，她抓起粉笔在笔迹边缘细细勾勒，果然与记忆中谢云尝题时的笔迹如一辙。

    她一气，站在黑板前静默良久，粉笔在指尖攥得发，鬼使神差地在字迹旁边添了几个字：

    「哥，你平时在这里学习吗？」

    写完犹豫两秒又用板掉，最终只留「集训加油」四个字，角落画了一只螃蟹和一条小鱼。

    楼有脚步声和谈话声传来，估摸是学生吃完了午饭，回来教室休息。谢渝汐不再滞留，把门掩上后匆匆离开。

    杂的声音打破了楼的寂静，几个男生吵吵嚷嚷推门而，谢云尝单手拎着习题集走在人群末尾，苍白的睑低垂，透着涩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