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在唐泯面前示弱，说自己疼。

    他们和老家差不多断了联系，而亲朋好友都门在外。老人家耐不住这样的奔波，无人能够帮忙。但这是舒岚一年多以来，唯一的一个心愿。他必须努力去满足。

    姥姥脚不好。舒岚刚生病没瞒住的时候，老人家赶了大半天过来照顾了两个月，反而把自己折腾得疲力尽。被夫妻俩死活劝回去了。

    可是就连这个黄昏，都变得格外难熬。

    他倒半杯，又拿过自己的杯，慢慢地来回着，时不时稚气地两，希望它凉得快。

    人生却没有一个十八年了。

    能有什么办法？

    唐栩叹了气，走过来俯亲了亲妻瘦得凹去的脸庞，温柔地笑了笑：“我去给你摘，保证是整片池塘最的那支。”

    她这会儿神不错，很想和宝贝多说几句。

    她想起两人年轻时刚确定关系的那一天。唐栩送她回校。都走到寝室门了，她突然想吃烤红薯，想得抓心挠肺。

    唐泯又何尝不是。他心脏狂，手指神经质地动了一。

    只能呼后抿了抿，答应了来：“好啦，我记得。”

    “宝宝喜什么样的女孩？”

    她又挂上温柔的笑容，看着唐泯的神满是眷恋：“我昨天给姥姥打电话，她说家里的荷开了。我们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回去，我都快忘了家里的荷什么样了。”

    “你快走啦！我有事给你打电话！”

    是啊，太早了。

    太早了。

    舒岚望着宝贝削瘦的背影，目光渐渐涣散，再开时轻得像句呢喃：“宝宝，妈妈好疼啊。”

    “那你一定要记得打。”严寻今天一直有说不上来的预，他实在有些害怕，不敢离开。

    这句话把唐栩从沉思中拉来，他吐一气，慢慢思索着说：“妈妈想看荷。”

    回到病房，唐泯发现气氛有怪异。

    舒岚招招手示意唐泯过去。

    唐泯坐在床边和舒岚说话。

    唐泯一呆，脸颊爆红。和妈妈谈论这事，总觉得有羞耻，而且他自认为还没到谈恋的年龄。

    这一等，他们就相互扶持着走过了十八年。

    他小心翼翼地问：“爸爸，怎么啦？”

    唐泯的心闷闷地疼，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连绵不绝的疼痛，还能跟着笑：“肯定一样好看。我让爸爸给你想办法。”

    她多希望还有时间和宝贝聊，看着他找到相伴一生的那个人，再陪着唐栩一年年变老，直到彼此发白。

    舒岚也笑了。

    六多的时候，天暗来。病房里还没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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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栩匆匆忙忙地走了。这一趟来回起码得八个多小时，最快也是在晚上九多赶回来。他上了车，把油门踩到底，向着老家驶去。

    舒岚说了一午话，燥地想喝，唐泯起去门前的小桌上给她倒。

    昨天打电话时，她知家里的荷开了，很想看看。

    临门前，唐栩似有应地回过，笑里有泪光：“岚岚，你等着我。”

    “小时候，我经常放学后和姥姥去摘莲蓬，在池塘里就剥着吃。你姥姥总是摘一片大大的荷叶，盖在我上，”舒岚回忆起儿时的夕，波光粼粼的池塘中微微漾的小船。她笑容里是很的眷恋，“我就想看看家里的荷，是不是和我小时候开得一样好。”

。

    唐泯很乖，聊了会儿后趴在床，抬看着舒岚，轻声应着。

    唐栩也是这样，快乐地应了来就往外跑。跑了几步，他回过来双手成喇叭状声：“岚岚，你等着我！在原地等我！”是那样好的青葱岁月，那样洁白无瑕的慕。

    “我不知……妈妈！说这个也太早了！”他把脸埋舒岚手中，撒似的蹭了蹭，羞得不肯抬。因而也就错过了舒岚里的泪。

    唐栩皱着眉靠在门边的小桌上，烧烧得心不在焉。舒岚闭着不说话。